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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情 四十一(下)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全员OOC预警!!!

 

小事情 四十一(下)

 

杜见锋本想做个腔势,训上方孟韦几句,去没料到话只说了一半,人就倒在他怀里了,一时间不免也呆愣住,骂了一句“我艹”,赶忙伸手去接。一个大男人的分量自是不轻,杜见锋用力担了担,才把人搂稳。

对面站着的人,往常他当然不会多看一眼,如今有了方孟韦这一层,杜见锋倒分出一份注意力来。这姓孙的模样长得不错,可是眉宇间那份阴沉看着叫人心烦,和徐铁英一个德行,如今吊着一只手臂,满脸的颓气,丝毫没有个军人的样子。

杜见锋瞪眼:“你他娘的干看着啊,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孙朝忠的目光一直落在方孟韦苍白的脸上,被他一吼,如梦方醒般的向前走了两步,又硬生生顿住脚步,眼见杜见锋已经不耐烦了,只说:“请杜师长把方副局长扶到椅子上吧,我手不方便,也帮不上忙。”

杜见锋冷冷地盯着他:“人都晕了,扶到椅子上干什么,我这就带他走。”

孙朝忠没有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要送到哪家医院?”

杜见锋作了个打量的动作:“你不方便,还问这个干嘛?”说罢将人抱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孙朝忠赶了两步,挡在他面前:“杜师长,你这么抱他出去恐怕不妥,若是让长官看到或者记者拍到了,也不好解释。”

杜见锋调整一下姿势,抱得愈发紧了,只送了人家一个字:“滚!”

孙朝忠没有动,看起来既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也不在意他的话。

“毛利民!”杜见锋倒不像是气急了,也没工夫跟他闲嚼舌:“你是眼瞎了还是腿瘸了?”

毛参谋赶紧应了声,带人阻在孙朝忠面前:“孙秘书,你还是早点休息,好好养伤,别总瞎操心......”

杜见锋将人抱下楼,径直走到吉普车旁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后座上,毛利民随后就跟来了,几辆军用吉普轰轰地开出北平市警察局的大门。

孙朝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巧徐铁英听见声音,走到外间来,看到他坐在这里,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就这么放走了?”

这话不明不白,两下便都不再说下去。

杜见锋把方孟韦接回军营,却见大门口停了一辆高级轿车,卫兵一脸为难地拦住他,敬了个礼,说是有一位小姐来找他,他刚问了句是谁,法国香水的味道就扑鼻而来,杜见锋头痛得要命:“郭蓉蓉,你他娘的大半夜的来找老子干什么?”

郭小姐可不吃他这套,依旧是妆容精致的笑容,真丝连衣裙贴着纤细的腰肢,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她走过来要挽杜见锋的手臂,嘴上撒着娇:“不要生人家的气啦,这不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嘛。”

杜见锋见她这架势,只好僵着胳膊生生受了,门岗的几个卫兵抿嘴偷笑,被他一一瞪回去。

进了院子,杜见锋说:“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郭蓉蓉学过医,这倒是没什么人知道。

她往车后座望了望,问:“怎么不送医院?”

“现在医院条件不好,而且他就是怒急攻心,送去不过就是吊个盐水。”杜见锋打开车门,不假人手,将方孟韦抱出来。

郭蓉蓉冷眼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你还让我看什么,这也没什么大事。”

一行人上了楼,杜见锋把人放在床上,铺了被子,才想起来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瘦,骨头里都透着沉,累死老子了,”他转头找郭蓉蓉,“你给他看看,就算是厥过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醒?”

郭蓉蓉没法子,放下手包上前检查了一番。

杜见锋见她摸摸索索半天不说话,这才急了,忍不住嚷嚷:“是不是给引出什么大病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郭蓉蓉最是见不得他这样,翻了白眼过去:“你嚷什么,这不是你的宝贝吗,我还不查的细一些,没事儿,就是情绪大起大落,人脱力了,让他睡吧,多休息。”

杜见锋放下心,才想起正事:“你这个时候来找我,肯定有事。”

“哟,杜大师长可算清醒了,”郭蓉蓉站起身,手包紧紧扣住:“那边来信儿,你的要求他们同意,具体的情况,还是找个地方详谈吧。”

方孟韦是半夜醒的,眼前一片漆黑,口中干涩,四肢软绵,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是一双手扶了他一把:“方副局长,您醒了?”

毛利民扭开床头的小灯,笑着说:“师座正担心着呢,我这就向他汇报去。”

片刻的功夫,杜见锋就推门进来,身上军装整齐,应该还在工作,后面跟着的竟是郭小姐。

杜见锋冲到床前,突然停了脚步,殷勤地给郭小姐让了个位置,郭蓉蓉倒没客气,探身查看方孟韦的情况:“给他喝点水,然后继续睡吧。想吃东西吗?”

方孟韦摇摇头。

杜见锋挤开郭蓉蓉:“你这一天都没吃饭,怎么还不想吃?”

“我现在确实吃不下,”方孟韦哑着声音,偏头去找郭蓉蓉:“这么晚了,还有劳郭小姐,实在不好意思。”

郭蓉蓉此时倒是换了表情,温温柔柔地说:“不用不好意思,好歹我也爱慕过你......”

方孟韦刚喝了一口毛利民送过来的水,差点喷出来,咳了几声才说话:“郭小姐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方副局长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你这样的人品,爱慕你的人大有人在,”郭蓉蓉顿了顿,眼睛刮了杜见锋两下:“早该习惯了才对。”

方孟韦没接话,只道了谢,便又说累了,要睡觉。

杜见锋转头送郭蓉蓉回家,在郭府门口被郭蓉蓉一口亲在脸颊上,他刚想骂人,就被使了眼色,余光果然瞧见街角处有两个人影,只好假意你侬我侬恋恋不舍。

等回了军营,被毛利民指着笑了半天,杜见锋拿袖子蹭了蹭就去看方孟韦。

这个时候方孟韦早就睡熟了,杜见锋怕他遇了事多思虑,再被魇住了,便又守了一会儿,见他睡得还算安稳,便也倚在一旁眯了一会儿。

等着人再醒了,天已经大亮了。方孟韦转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他,杜见锋朝他笑了一下,有些傻气。

“饿没?”他问。

方孟韦点点头。

杜见锋揉揉肩膀,喊了毛利民一声,毛参谋仿佛就守在门外,即刻就推门进来,忙着给他们打水洗漱,烧茶备衣。

方孟韦是和衣睡的,起来之后也是浑身不舒服,杜见锋看他还是有些犯懒,便叫毛利民把早饭送到办公室里吃。

谢木兰这件事保密局做得机密,即便是杜见锋,也是知之不详,只能从昨晚方孟韦大闹警察局推断谢木兰失踪铁定跑不了徐铁英和孙朝忠的缘由。如今看方孟韦神情平淡,埋头吃东西,反倒心中没有着落,不由得停了筷子,咳了一声。

方孟韦抬眼看他。

“你要是难受,也别憋着,你给我个动静,我也安心些,有怨的有恨的,咱手里的枪又不是摆设,大不了一枪崩了,心里痛快就行。”

方孟韦放下筷子:“杜见锋,是你说我是条汉子的吧,”他见人点了头,便叹气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即便遇见事了,也不总要哭哭啼啼的。”他的目光越过杜见锋,投向了窗外:“至于那些丧尽天良的,现在也不是一枪崩了他们的时候,而怨啊恨啊,杜见锋,你觉得我该怨恨哪一个?”

杜见锋挑眉:“姓孙的。”

“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不起我?”方孟韦低下头:“世上的事情哪里只有爱恨,他做的事,我是该恨他,可是我心里太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太明白他心里有没有过为难和挣扎,他连他自己都对不起,我又怎么能要求他一定对得起我,而且如果仅仅从两个人的感情上谈,他从没对不起我。崔叔、木兰桩桩件件,我都没有真正逼问过他,因为答案我都知道,何必做哪些毫无意义的事。......我只是......只是......恨不动他,也......”

方孟敖昨天晚上等了好一阵,才等回了方步亭和程小云,知道他弟弟大闹了警察局,因为当着姑爹的面,也不好多问多说,所以今儿一早才给家里打了电话,听蔡妈说方孟韦一夜未归,心里越发急了,深怕徐铁英把自己弟弟也给害了。

他一早便到北平市警察局要人,迎头遇见了孙秘书。这孙秘书面色铁青,虽然仪容还算整齐,可是精神不佳,看样子是一夜未眠,见了自己,倒是有了点惊讶的神色,勉强敛住问:“方大队长,你怎么来了?”

“孟韦呢?”方孟敖盯着他的表情,若是有半点不对,他就要打到徐铁英面前。

“方副局长昨晚就回去了。”孙朝忠从口袋掏出一对肩章递给方孟敖:“还把这个落下了,请方大队长交还给他。”

方孟韦没有接,抱臂问他:“他一夜未归,你怎么说他回去了。”

孙朝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不可能,昨晚杜见锋他明明......你要是找方副局长,可以到剿总的军营去看看。”

方孟敖对杜见锋这个人很有印象,他拦过他和孟韦的车,还劈头盖脸训了自己一顿摔了电话,孟韦离家出走就是跑到他那里住了,好一个杜师长。

他一路开到军营,在门口亮了证件就往里闯,在楼门口撞见了毛利民。

毛利民一看这人来势汹汹,就拦了一下,结果被猛地推开了,他倒是稀奇了,这是个谁啊,敢拿他们师当自己家呢,后面追来的人见了他忙汇报:“闯进去的是青年航空服务队的大队长。”

毛利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这可算是亲戚吧。他让追上来的人都回去,顺便解释了一下,刚才那位啊,是方副局长的亲哥哥,没事,没事。

然后自己背着手,慢慢地上楼了。

方孟敖连闯了几间办公室都不对,终于找到了杜见锋的,推门进去,正巧看见杜见锋半蹲在他弟弟面前,捧着他弟弟的脸。

他弟弟飞红着眼角,转头看向他:“哥?”

方孟敖只说了一句:“你敢欺负我弟弟?”

方孟韦目瞪口呆地看着杜见锋挨了方孟敖一脚,两个人扑到一起打起来,本来方孟敖动手是占先机的,可杜见锋这么多年的野路子,方孟敖根本不是对手,渐渐就落了下风。

等毛利民磨蹭到他们师座的办公室,见了这情景也吓了一跳,赶忙帮着方孟韦把两个人分开。

方孟韦死死抱着方孟敖:“哥,他没欺负我!”

“胡扯!那你哭什么?”

“我没哭!”方孟韦终于把他拉开到安全距离:“我只是和他说起崔叔还有......木兰的事,伤感罢了。”

方孟敖喘着粗气,看了自己弟弟一会儿,抬手摸摸他的头。

杜见锋甩开毛利民的手:“姓方的,你他娘的怎么当大哥的,你弟弟连和你说句心里话,你都没工夫听吧,你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你知道他有多苦?你他娘的知道到底谁欺负他了?谁让他连家都呆不下了?你去照照镜子吧,自从你来北平,和你弟弟有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你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你弟弟满脑子都是你的事你家的事,你现在跟老子说说,到底是谁欺负的他?!”他原地兜了两圈,大概觉得不解恨:“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沉稳果敢,不畏权贵,他足智多谋,不惧凌霸,他就是太他娘的在乎你们了,才会唯唯诺诺,才会冲动,才会偏私,你要是真拿他当个普通的军警来看,到了什么时候,老子也是瞧不起你,见一次跟你打一次!”

方孟敖倒是没想到会牵出杜见锋这么多话,他转头去看方孟韦,方孟韦不敢撒手,只好说:“毛利民,把你们师座拉出去,我有话和我哥说。”

杜见锋没用毛利民动作,自己走到门口:“方孟韦,他是你哥,你也不用掖着藏着,有什么说什么吧。”

方孟韦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到别的屋等我一会儿。”

杜见锋摔上了门。

方孟韦拉着方孟敖找了块没受波及的地方坐下,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哥,我们谈谈吧。”

方孟敖转头看他,没有说话。

方孟韦似乎有些紧张,甚至搓了搓手,方孟敖见了,伸手拍拍他的手背。

“哥,从小你就更像爹,我像妈。你也不必否认,自己想想就知道你们有多相像。你们关心的政治啊、党派什么的,我都没有兴趣,我只有一个想法,自从在上海,妈和妹妹都没了,我们两个走散又相聚,我就只有这一个念头,我不能让这个家再散一次。哥,你是什么党并不重要,因为在家里,没有什么党,只有家和家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待在崔叔家吗?他们家像个家,是我梦里家的样子。你怨父亲毁了家,我也怨你毁了家,怨自己毁了家,毁了伯禽平阳的家。我总是在想,哥,如果你没上军事法庭,我没托他去疏通,你没回北平,我没在火车站提前离开,崔叔会不会活下来。我也总是在想,如果我们不是那么骄纵木兰,我不去忤逆姑父把她送到何府,或者我在西山监狱强硬一些,木兰会不会也能活下来?”

方孟敖揽住方孟韦的肩膀,摇摇头:“孟韦,谁也逃不开这个特殊的时代,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哥,你和爹去做军国大事吧,你们是为了千千万万个家的完好,而我们家,交给我来保护。”方孟韦咬住了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是关于我个人的。你刚回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我说有的,你说只要我们彼此相爱,都是单身,你就一定支持我。”

方孟敖说:“我记得。”

方孟韦绷紧了嘴唇:“我一直没说他是谁,现在告诉你,我当时说的那个人,是孙朝忠。”

方孟敖对于这三个字一时间分外陌生,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名字和孙秘书联系在一起,他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重庆的时候。所以爹才把我调来北平的。”

“爹也知道?”

“我是后来才知道爹早就知道了。哥,你别怨我丢了方家的脸面。”

方孟敖短促地笑了一下:“你这么好,怎么丢方家的脸了?我是怕你伤了自己的心。那个孙朝忠,和崔叔、木兰的事情都有关,你想过没有?”

“我想了太多次了,哥,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想下去了。”

方孟敖动了他的意思,突然觉得自己了放松些了,他靠在椅背上突然问了句:“那这个杜见锋呢?”

方孟韦望望天:“在想,还要再想想。”

“死心眼。我跟你说,爹才不喜欢这么糙的呢。”方孟敖看向门口:“说起来,这个杜见锋没由来的面善,倒像个有缘的。”

“胡扯。”

方孟韦把方孟敖送了出来,被叮嘱过两天就回家养着,警察局早就请好了假。

杜见锋没露面,站在楼上窗口看着,腰背处被踢得生疼:“哎你说,上来不说话就动手这毛病是不是他们方家祖传的啊?”

毛利民在一旁答道:“这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师座,您打未来大舅子的时候,手真黑。”

杜见锋愣了半天:“......我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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