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二十(上)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短短的一更,最近忙乱,码字废柴找不到整块时间来打字,逻辑死,剧情死

 

 

小事情 二十(上)

 

 

 

毛利民只好在门口咳了咳,见他们杜师长没反应,才端着水盆犹犹豫豫地走进来,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给人家擦眼泪,突然不那么奇怪杜师长为什么把醉了的人往自己房间里带了。

他独自站在这里尴尬,杜见锋可顾不上体恤属下的心境,回头见毛利民在一旁傻愣,吼道:“你他娘的也喝多了?还不给老子拿毛巾来。”

毛利民见他言行坦荡,不禁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方孟韦哭得不似旁人,既不是低声抽泣也是高声嚎哭,一丝声响也没有,只默默流泪,没有只言片语,叫人摸不到头脑想不出原因。

杜见锋一手搂住他,一手去抹他脸上的泪,怎么抹也抹不尽,逼得整个人越发的躁了,张嘴就要去骂毛利民,却被递过来的毛巾堵住了嘴。

好不容易将人收拾妥帖,杜见锋这才舍得松了手,把方孟韦扶躺在床铺上。

毛利民此时忍不住出了声:“师座……这方副局长睡这儿了,您住哪儿啊?”

杜见锋瞪了他一眼,自己压低了声音:“老子在自己的营地还能没地方睡了?”

毛利民只好点点头,走出去还没有五分钟,又被叫了回去,方副局长发了烧,于是他们杜师长整整折腾了一夜。
 方孟韦陷在梦境之中,有上海迷蒙的天气,有重庆蜿蜒的山路,有北平满是标语的街巷;有母亲和妹妹难舍的眼神,有哥哥越来越远的手掌,有父亲语重心长的训诫;有他在炮火之中被推向的人群,有他流亡归家程小云端上来的饭菜,有他在重庆小楼里孙朝忠的拥抱;还有他被人困在火中烧,那些面孔模糊的人,看着像学生又像军人,像饥民又像暴党,他能感觉的有人扶起他喂水喂药,可就是挣动着醒不过来,反而被紧紧搂住。

方孟韦真的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觉得浑身发软、被中潮湿,难受得要命,抬手想掀开被子,发现手被人攥着,目光扫过去,想不到是杜见锋伏在床边睡得正沉,手却没有放松,手掌上的茧子磨红了自己手腕的内侧。

这样的守候,过于亲密,过于殷勤。

这情景在方孟韦眼中与旁人不同,不是尴尬,也不是别扭,反倒透出了一丝清明。

他看着杜见锋的睡脸,默默地叹气。

方孟韦加了些气力,去摇杜见锋的手。

“杜师长?杜师长?”

杜见锋本是迷迷蒙蒙,人还没睁眼就想骂人,突然记起昨夜的情形,急忙坐起来:“你醒啦?想不想喝水?”伸手便去探了方孟韦的额头,触感一片温凉,松了口气。

方孟韦有些呆愣地看着杜见锋,见他慌慌张张的撤了手。

“你昨夜喝醉了酒,又发了烧。”

“看来昨晚又是麻烦杜师长了,还请不要见怪。”方孟韦笑笑,自己慢慢地坐起来,头还有些晕,加上心中添了一件心事,实在说不出太多的客气话。

杜见锋摆手:“昨天你是显了灵了,大发慈悲,还真没折腾老子。”

方孟韦听了他的话,抬眼去看他,一双晶亮的眼睛微肿,睫尾映出隐隐的淡红色。

杜见锋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转身去拿水杯。

杯中的水早就冰凉了,杜见锋将杯子放在方孟韦的手里才发现,连忙起身要去喊毛利民,被方孟韦拦住,“这就可以了,我可没那么娇气。”

杜见锋瞪他:“你还不娇气?你不娇气能冻一下就发烧?”

方孟韦笑了一下说:“杜师长说得对,杜师长辛苦了。”

杜见锋见他不回嘴,倒是觉得无趣,捞了一件大衣胡乱裹在方孟韦身上。

方孟韦流了许多汗,的确是渴了,捧着水杯喝了几口。

他跟杜见锋比起来,总是斯文的,头发不似往常那般整齐,软软地搭在额前,睫毛的影子投射在杯沿处,轻轻地抖动。

杜见锋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一时竟没了话。

方孟韦抬起头,迎上了杜见锋的目光,不避不闪,清澈泰然。

两下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方孟韦便起身下床拿了放好的外衣裤,慢慢穿好。

杜见锋在他身后说:“你昨夜烧了一宿,要不先在我这缓一缓再走。”

方孟韦细细穿戴好,里面的衬衫经了一夜的辗转揉搓,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他用围巾遮好,说:“杜师长这么金贵我,倒是受宠若惊了,只是昨夜醉了酒没有归家,想来家中也是担心了,我还是回去告个罪才是。”

杜见锋自然不去拦他,他这里简直可以说是方孟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方孟韦穿好大衣,走到门前,正好赶上毛利民敲门进来,手里拿着热水壶,还没等他说话,方孟韦便挡住了他,低声说:“毛参谋,我要和你们杜师长说几句话,麻烦你稍等一下。”

不待毛利民反应,方孟韦就将门又关上,手轻轻地搭在门把上,转身去看杜见锋。

杜见锋难得见他神色温柔,回视的目光控制不住地放肆。

“谢谢你,杜见锋。”他说,一贯的坦荡真诚。

“别跟老子谢来谢去的,多大的事情。”杜见锋说。

方孟韦顿了顿,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依旧张了口:“杜见锋,我有意中人了。”

没有试探,没有歉意,平平淡淡的语气。

杜见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方孟韦接着说:“昨晚你也辛苦了,多休息,我这就告辞了,若是还有机会,请你吃湖南馆子。”

说罢,人就开门走了。

毛利民立即窜了进来,看到自家师座在窗前傻站,好一会儿才摇摇头,笑了一声。

方孟韦走出军营,远远地站定回望。

但愿放开胸怀,不负知交一场。

时事哪里会给人扭捏惆怅的时间,三日后方孟韦销假复职,全国都在闹游行,军警全部到街面上维持秩序。

方孟韦刚刚给手下的弟兄们训了话,不能动手打学生,下面的人自然乐得清闲,天塌了自然有方副局长顶着,这边行辕杜师长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夹着粗话脏字,听着倒是亲切,两个人遥遥地望见对方,倒都不自觉露出笑意,轮班换岗之后拉了几个相熟的凑在吃了顿饭,竟毫不尴尬。

近了新年,本以为学生能消停一阵,却没想到愈演愈烈,方孟韦每每坐在指挥车里,看着游行的队伍,那些年轻正义的面孔,总能想起木兰、孝钰甚至是小妹,这些学生也都有亲友有家庭,就像是每个人身边都会出现的半大孩子,他们过于勇敢无畏,不肯向鲜血和生命低头,而他们所追求的,又过于崇高和无私,不知这世事混沌,拨开这片云雾,不过是另一片云雾等在那里。

警备司令部那边的人已经动了手,和学生起了几次冲突,警察这边却是全无动静,即便下了命令,方孟韦也只作没听到,只肯维持治安,防止出现暴乱。

年根下,方家挑了些稀罕物件送到了汤永咸府上,方步亭平日是不搞这些的,但是方孟韦在北平不比在重庆,接触三教九流,做事难免有纰漏,汤永咸虽然没有完全纵着,但也尽心尽力帮了忙,风口浪尖都教方孟韦避开了,这个情分方步亭自然要领的。

说明白了,这是汤永咸和方步亭之间的事情,没谁要方孟韦做什么。

除夕巡夜,竟又是方孟韦和杜见锋撞了班次,两人都披着棉大衣站在刺槐大树下,杜见锋点了烟斗,方孟韦便挪到上风口处,被杜见锋嘟囔了一句:“娇气,连烟味都受不住。”

方孟韦斜瞥他:“你这是一星半点的烟味吗?都差点被你毒死了。”

杜见锋不理他,继续抽。

方孟韦听毛利民说,这些日子杜师长倒是稳当多了,不似前些时候那么浮躁,和杨小姐的事情也都说清楚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也没来往过,行辕出的那些幺蛾子,也都教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他们师座,终于又是当年的师座了。

然后杜见锋路过把他踹趴在地上。

北平从学生游行开始就实施了宵禁,照理说这个时候街上早该没人了,所以路灯下孤影摇曳,杜见锋的兵立即拉开了枪栓:“谁?手举起来,别再动了!”

杜见锋和方孟韦对视了一眼,方孟韦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的兵发现的,自然你处理。

杜见锋哼了一声:“这事还要老子亲自处理?”

方孟韦看看时间,说:“我到时间换班了,杜师长慢慢抽。”

“唉,这几天营地正热闹,有空过来,老子从石觉那儿弄来几只活羊,西北兵烤羊腿可他娘的是一绝。”

方孟韦被他说得笑了,点头说好,目光扫过一旁,却是再也收不回的。

树影森森,那人站在那里,被几个士兵围着,正掏了证件交给为首的审查,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

方孟韦顾不上交代,朝着那边急赶了几步,早抛了平日的徐徐稳健。

杜见锋瞧着奇怪,也往那边张望,看他两人离得极近,正说着话,那人看着有些面熟。

一个排长小跑过来,报告说是出差的军官,问放不放,杜见锋打开他递过来的军官证,倒是有了印象。

中央党部,孙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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