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九(上)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本文有孙方,也有杜方,结局不是传统意义的圆满 


小事情 九(上)



孙朝忠说的顺路,是真的顺路,他也要回重庆,路上接到命令,接应三青团团员方孟韦回渝。

至于在此之前,他去了哪里,执行了什么任务,他们都颇有默契,缄口不提。

方孟韦在路上给他讲了讲河南的灾情,孙朝忠静静地听着,听到他被灾民砸破了头时,凑过来仔细查看他的伤口。

孙朝忠的手指总是凉的,轻轻地触在额角,有些痒,方孟韦缩了一下语调里带着小小的嫌弃:“手凉。”

孙朝忠收回手,但仍仔仔细细地看他:“走时还觉得等我回来,你能长些肉了,现在看来,不仅瘦得不成样子,还破了相。”

方孟韦迎着他的眼睛笑,和着暖暖的阳光:“我一个大男人,还怕破相吗?”

孙朝忠没有移开视线,隐在表情之下的寒意却像是化开了:“我看倒是还好,只怕训练班的女队员们要心疼了。”

“你大可糗我,总之那些女队员的情书我再也不要替你收了,叫她们直接寄到党部去。”方孟韦被晒得懒懒的,慢慢与孙朝忠说话。

孙朝忠从来也没什么表情,但伸了手去握住方孟韦的手腕,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他低着声音说:“千万不要,还是有劳方干事吧。”

方孟韦得意的笑笑,教人看在眼里舒服得紧。

“如果困了,就睡一会儿。”孙朝忠看着他发懒,也不勾着他闲聊。

“这一阵子睡不好,从战场下来,总是调整不好。”

孙朝忠知道他阴差阳错跟着军队走了一段时间,往常是不会细问的,此刻却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哪一线,谁的麾下?”

方孟韦迷迷糊糊地答:“201旅,杜见锋所部。”

“......杜旅长?”

“嗯,他是个好人......”方孟韦窝在一旁睡了过去。

孙朝忠叮嘱司机开得稳一些,转头就见方孟韦皱着眉在座位上蹭过来,想是姿势不舒服。

那颗乱动的脑袋搭在他肩膀之后就老实多了,只是刚刚修剪过的鬓发扎进织物里,刺着他的肩头。

孙朝忠微皱了眉,维持着坐姿,将目光投向窗外。

方孟韦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发现自己靠在孙朝忠的肩上,便抬头撤开,鼻尖不小心贴在对方的颈子上,烫得他一激灵,想要伸手去探探这人的体温,手腕还被孙朝忠握着,他一动,也惊动了孙朝忠。

“怎么了?梦魇了?”他问,声音嘶哑。

方孟韦此时看他,面色绯红,肩颈处的衣服竟洇了大片,“你发烧了?”他挣开他握着的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可能吧,是觉得忽冷忽热。”孙朝忠微仰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

方孟韦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汗,轻声问他:“伤在哪里?”

孙朝忠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方孟韦气得笑了:“你这身体,哪里会无缘无故烧成这样,一定是有伤的。”

孙朝忠眼睛眨得极慢,像是在思考,却也可能是烧得有些糊涂:“在背上。”

方孟韦听了扶着他侧过来,让他背部不再受力,手探进衣内,绷带已经湿了,忙解了他的上衣,弯身够了车座下的急救箱出来,给他换了药,重新包了伤口。

刚给孙朝忠灌了消炎药下去,他就开始打冷颤,方孟韦知道这是又烧起来了,急忙脱了自己的毛衫,也套在他身上,将他侧着扶倒在自己腿上,用厚外套裹好,若是抖得厉害了,便避过伤口把他抱住一阵,好一些再放下。

孙朝忠这么大一个男人,方孟韦如此折腾了几次便有些脱力,那人炽热的呼吸扑在耳后,竟渐渐湿润了皮肤。

等到进了重庆,将人送到医院,方孟韦手臂抖得关不紧车门,只能靠身体抵了一下。

孙朝忠背后是一条斜跨整个背部的刀伤,两侧已经结了痂,中间却还狰狞地翻着皮肉,想来是没有仔细休养。

孙朝忠不可能去了战场,他的身体状态不像,更可能是参加了秘密培训班,然后执行了暗杀任务作为结业。

方孟韦不想知道他暗杀的是谁,反正那个人肯定已经死了。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医生给孙朝忠打了退烧针,伤口已经在手术室重新缝合处理了。

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病人身体素质非常好,很快就会恢复的。

方孟韦趁着药效使得孙朝忠昏睡的这段时间回了趟训练班,交代了工作,签了几个字,然后去孙朝忠的住处收拾些换洗衣物和几本书,带到了医院。路上报童卖力地叫卖,“飞虎队再建新功”、“击落日本战斗机”,他停了脚步,买了张报纸细细地看,面上终于现了笑意。

孙朝忠醒了,头还是昏沉沉的,病房内只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微弱地抵抗夜色,矮柜上放了一杯水,孙朝忠伸手去拿,喝着温度正好,水杯旁还放着一本书,正是他离开重庆时没读完的那本,他的目光落在椅背上搭着的外套上,捧着水杯发呆。

脚步声还是让他回了神,矫健、轻盈,走到门口,正是方孟韦推门进来,手中端着小砂锅:“你醒了?我买了粥,猜你差不多该醒了,去开水房烫了一下,趁热喝。”

孙朝忠看他从柜子里变出来碗筷,搯好粥递给自己。

“喝了粥,好吃药。”

他退了烧,有些胃口,接了慢慢喝,方孟韦在一旁专注地盯着,像是婴孩瞧见什么新鲜事物。

喝完粥吃完药,方孟韦将用具都洗刷干净,整整齐齐地码在矮柜里。

孙朝忠就着灯光翻书,却是心不在焉,那双眼睛总是瞥向方孟韦,被他逮到,也不尴尬,所幸合上书,专心致志地看他。

“怎么样?我第一次在医院照顾病人,还成吧。”方孟韦坐下,微微向孙朝忠探着身子。

孙朝忠勾着唇角,慢慢地说:“自然是好,你都要把我家搬到医院来了。”

以为他听了这话会拿话刺回来,没想到方孟韦笑得开心:“我就当是你在夸我。”

“看来是有好事发生。”

“孙干事堪比卧龙,”方孟韦抽出外套兜里的报纸给孙朝忠看:“我哥的航空队,真棒对不对?”

孙朝忠大略看了一下,点头说:“方家大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

方孟韦仔细地折好收起来:“我得给他写封信,连报纸一同寄过去。”他想了想,“或许我该去找他,去看看他。”

“他在前线,你怎么去?”孙朝忠见他孩子气,好笑地问。

方孟韦一双星空般的眼睛缓缓地扫过来:“我可以去前线找他。”

孙朝忠收了笑意:“你想去前线?”

方孟韦点点头:“我一直向往,那里有澎湃的热血,有触手可及的敌寇,有并肩作战的兄弟。”

“你被杜......影响了。”孙朝忠揉着太阳穴。

“我被影响了,重庆沉重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孙朝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一个预想,”方孟韦低下头:“我还要征求父亲的意见。但是我想,他如果为大哥骄傲,他就会同意我的想法。”

过了半晌,孙朝忠才说:“你去和方经理谈谈吧。”

方孟韦点头,穿好外套,走到门口,转头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孙朝忠看着他合上门,突然觉得重庆这座城市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关了那盏小灯躺下,让自己沉入黑暗之中。


被子被撩开,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额头:“果然又发烧了。”

孙朝忠眯着眼睛看方孟韦按开小灯,倒水给他吃药,他也不接,只是看着突然折回来的对方。

“明天我再回家,今晚怕你还要烧的。”方孟韦脱掉沁了寒意的外套,将水杯塞给他,转身到灯光下数药片。

小灯在他周身打了一圈昏黄的光晕,青年挺秀的身子染上了柔和的色彩,修长漂亮的手指像是有了暧昧的光泽,孙朝忠就着这光泽吞下了药片,将这手也攥住,青年不以为意,推着他腾出一块地方,毫不客气地躺下,叮嘱他小心背上的伤口。

孙朝忠突然安下心来。

夜半,方孟韦被勒醒,身后的手臂在他腰间收得紧,他安抚般的拍了拍,对方睡得沉,毫无反应。

“我会回来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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