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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算不算番外的无名小文 3


无名小文 3
 


11.

 

在几位局长的眼里,孙秘书细心沉稳,严谨干练,年纪轻轻,工作能力很强,即便不谈喜不喜欢,至少是看重的。
徐局去慰问在抓捕行动中受伤的民警,车子刚出分局不久,便堵在路上,他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孙秘书,“小孙啊,听说你谈恋爱了,女孩是做什么的啊,家哪里的呀?”
前一阵子有个刚毕业的姑娘相中了孙朝忠,倒追了好一阵也没能打动孙秘书的心,女孩的父亲是别区分局的一位领导,大概是受不住自家女儿的缠磨,还特地找了徐局长说和,结果也无功而返。
如今听了这么个传言,自然着意问一问。
孙朝忠一时间呆滞了一下,然后说:“局长,我没有谈恋爱。”
一板一眼。
徐局长望望天,不知道话该怎么接。
“工作忙,但是个人问题该解决也得解决啊。”
司机大叔很机灵,嘿嘿一笑:“局长,咱们孙秘书这人品样貌,不用着急,听小苗说,人家喜欢圆眼睛、细高挑的,目标明确着呢。”
“哦,哦。”徐局长点点头。
孙朝忠想:小苗这种造谣狂人也有人相信。

 


12.

 

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护士来去匆匆。
楼层和病房号都已经提前问好了,一行人呼啦啦地上了楼。
远远看见有个高挑的青年靠在门口的墙上抹眼泪,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眼角鼻头微微的红。
所长已经在里面等,听见方孟韦叫局长,急忙迎出来。
“这是怎么了?还有在走廊里哭鼻子的?”
“一起出任务,觉得没保护好同事,自己难受呢,怎么劝都没用。”所长笑着说:“孟韦,赶紧进来!”
受伤的民警已经都安置好了,头上缝了七针,还有精神跟大家说话。
方孟韦就坐在病床边的一只小凳子上,眼睛都不眨,小狗一眼看着他崔叔。
什么都教他,如同师傅一样的崔叔呀。
老刑警冲他笑笑,头上的白纱布晃得人眼睛疼。
方孟韦皱皱着脸。
几个局长围着病床说话,崔婶忙着给领导们倒水。
方孟韦被人揉揉头顶,瘪着嘴蹭蹭。

 

 

 

13.

 

全省民警公安业务比武打擂,取得名次的,给所在单位年终考核加分,平日里各分局为了年终拼排名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出,分局眼睛都要绿了。
祭出两元大将。
孙秘书刚毕业的时候可是做过全是的作训教官的,自从进了秘书科,就不再出手了,可这次非同小可,局长们一致表示,孙秘书不在的时候可以自力更生。
方孟韦是计算机好手,公安那点子网上操作他不仅一看就会,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最关键的时候,市里的选拔有政治部说了算,小方好歹是他们自己人,有优势。
于是,两个人被安排在偏远的区培训中心,封闭训练了。
方孟韦背着双肩包跳下所里派来的破面包车,看到孙朝忠也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孙哥,怎么你也来了?”
孙朝忠一身藏蓝色的作训服,宽肩窄臀,鼻子上架了一副雷朋,一扫平日的斯文气,只是开口说话还是老样子:“我也是来特训的。”
保洁阿姨颇感欣慰。
哎呀呀,不仅两个都长得好看,而且给他们安排个双人间,可以少打扫一个房间呢。

 

 

 

14.

 

方孟韦被判定射击弱项。
小伙子气得连晚上的小馄饨都少吃了一碗。
好歹他也是警校毕业的好吧,好歹他射击考试及格好吧,好歹他当年五发子弹都在靶上,没有贡献给旁边的土包好啊。
然而,孙朝忠抱着臂,清清淡淡地说:“你基础不太好,毕业之后也没什么机会摸枪,跟基层民警差一大截,的确是弱项。”
第二天一早,体能测试结束,他们两个就被拉到地下靶场,方孟韦拎着隔音耳麦张望:“教官是谁啊?”
孙朝忠低头安好弹夹,把一只左轮递过去:“我就是教官,来下八环,先开五枪试试。”
方孟韦也不怯场,接过来开了保险,连打五枪。
清了膛,方孟韦示意射击结束,孙朝忠和他一起凑过去看靶。
“不错啊,四十环。”
“这个成绩不及格。”
方孟韦沉默了一下:“多少环及格?”
孙朝忠用手机拍了一张靶纸照片:“五发四十五环,”他用指关节敲了敲靶纸,“你看看,子弹都偏上,你扣扳机用力不对。”
他把人拎回来,让他在靶前站好。
“腿前后微分,后腿弯曲……”他拍了拍方孟韦的膝弯,“放松些……右肩绷得太紧,放松!找到自己最舒适持久的姿势,手臂不能这么直,激发子弹的后坐力如果不被吸收,你的手腕就会扬得过高,就会引起子弹轨道偏差。”他站在方孟韦身边,摆出同样的射击姿势,“别急着扣扳机,手指不要太用力……”孙朝忠绕到他右边,一手扶着方孟韦的肩膀,一手握住他手里的枪:“你不是要射击,只是认真的瞄准,从准星里观察目标,食指缓缓地扣动扳机,不能急,不要勾,沉浸在这种专注里……对……枪响的时候,要吓了自己一跳。”
枪响了,方孟韦真的被吓了一跳,黝黑圆滚的眼珠定定的去看他,睫毛绒绒得一刷,不知刷到谁的心里去了。

 

 

 

15.

 

回到寝室,方孟韦先跑去洗澡,孙朝忠坐在椅子上看局里给准备的复习题。
旁边的小几上放了一只白瓷瓶,插了几枝干花,孙朝忠背了一会儿题,有些无聊,便抬手去碰那小小的花瓣。
“孙哥,你喜欢勿忘我?”方孟韦正好出来,头发吹的毛茸茸的,半旧的T恤衫穿在他身上松垮垮的。
“什么?”
“那是勿忘我。”方孟韦指指花:“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有个女孩子送过我。”
“叫勿忘我?”孙朝忠淡淡地说。
方孟韦认真地点点头:“勿忘我。”
孙朝忠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漫天的防空警报声,还有慌乱熙攘的人群,他和一个人擦肩而过,相背而行,渐行渐远。
心里难以忍耐的难过,满满的酸楚。
然后他就醒了。
细细回想,竟记不得任何梦境中的细节,只隐约觉得那背影高高瘦瘦,有些像方孟韦。
方孟韦不在寝室里。
孙朝忠披了件衣服往外走,没几步就看方孟韦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仰头看月亮。
今夜的月光尤为明亮,静静地铺下来,竟如同为人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单薄的青年在这光辉之中,俊美而清冷,高贵而寥寂。
方孟韦看见他出来,轻轻浅浅地说:“孙哥,我刚才做梦了。”
孙朝忠走近了:“什么梦?”
“记不住了,就是醒了心酸。”
孙朝忠伸出手,顿了顿,摸摸他的头顶。
青年露出淡淡的笑意:“孙哥,我想吃烤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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