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十二(上)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细节均为虚构,可能与史实严重不符

小事情 十二(上)

入了冬,虽然莱特湾海战令人闻之一振,可是中原战况越发不佳,教人看着,就连无尽的天空都透着阴霾。
前线吃紧,后方也吃紧,社会部找到了组织部,有精细活儿,指明要借方孟韦。 方孟韦在三青团时,颇有些名声,能力也被认可,进党部之前,又专门到中统特训班受过训,成绩优异,怎么看都是把好手,这一段社会部缺人缺得紧,小打小闹还能用些外行打手,但是较真的反谍报,还得找个可信的。
两位部长在办公室里打了半日的官司,最终也只是不能借调,想用方孟韦可以,一次一次地借。
社会部见这样艰难,更是打消了要借孙朝忠的念头。
方孟韦跟了几次行动,言明了不接脏活,与家里知会了之后,愈加行踪不定,直到腊月将年,也只堪堪见了孙朝忠两三次。
这两个人工作一忙,人反倒懒了,若是能凑在一起,连门也不要出,窝在楼上的小屋,看书下棋,谈天说地,有一次竟跳了一下午的舞,为了争男步女步吵闹得很,气得嬢嬢用拐杖敲楼梯的木板。
过年时,孙朝忠被乔敬业拉去过除夕,方孟韦陪父亲、姑爹和表妹在方宅守岁。
今年不比往日,爆竹声声,烟花在夜空中奋力炸开,再也不必估计日本人丢炸弹了。
方宅只放了一串爆竹,应个喜气,院外倒是有几个孩子不停地放烟花,方孟韦看着夜色绚烂,竟觉得真冲淡些国难当头的悲漠,一时间伫在露台上痴痴地看。
方步亭举着酒杯走过来,方正严谨的面孔上多少沾了些喜气:“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方孟韦点点头:“大家都怕烟花把炸弹召来,这下终于不再担心。”
“莱特湾海战日本大败,美国人也帮我们松了口气。”方步亭抬头仰望:“说是击沉了日本四艘航母?”
“损失惨重,不光是航母,还有巡洋舰、驱逐舰,都在十艘以上。”
“孟韦,你说这是不是战局的转机呢?”方步亭将酒杯放在围栏上,转头看自己英俊的儿子:“美国一旦全力打击日本,抗日战争结束的日子不远了。”
方孟韦迎上父亲的目光:“只是美日之战的转机,在中国,日军还是做最后的一搏,此时美国未必顾得上我们。”
方步亭一笑,他向来目光如炬、城府极深,这笑容即便只在父子之间还是显得高深莫测:“你还年轻,看不到后面的事情,依仗美国的时日还多着呢,抗日胜利之日恐怕已在咫尺了,我们方家也要多做打算。”
方孟韦低头称是,目送方步亭进了大厅,又看了一阵火树银花星如雨,才被木兰唤了进去。
就在这新年之中,国防部的几位长官合办了一场酒会,说是意在振作抗战之信心,重庆有头面的人物都应邀在列,方孟韦随父一同前来,不意外地见到了随同部长们参加酒会的孙朝忠,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去忙。
方孟韦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平口礼服,却偷了懒没有系腰封,丝质领结有些歪扭,是谢木兰的手笔,他相熟的世交、同学也都一应出席,一一打过招呼之后,方孟韦拿了杯香槟,与三五个要好的,围了个社交小圈子,讲讲近况,论论时事。
孙朝忠显然更轻松些,得空就坐在一旁的休息区,与旁的秘书互相吹捧,打打太极,若上司不召唤,倒是可以一直混到酒会结束。
他穿了一身简单的深灰色西装,领带马甲都相得益彰,人虽也俊美,但是在这个场合却是不大显眼的。
门厅那里一阵小骚动,引得休息区的人都往那边看,眼尖的认出:“那是新贵胡公子,上边胡次长的侄子。”
“只是侄子,怎么这么大阵仗?”几位世家公子都过去打了招呼。
“哪个不知道胡次长膝下无子,外面的几位也都生的女儿,所以独宠这个侄子,日后少不得要继承衣钵的。”
孙朝忠默默听着他们纷纷议论,身旁的一位倒是拍了拍他:“说起来,听闻你们党部的方二少前几日将他给打了,可是真的?”
他只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说:“还真的不曾听说。”
有人跟着凑趣:“我看也是,这胡公子这么大风头,若是挨了打,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那可未必,方家的小少爷也不是一般人物啊......”
孙朝忠将目光投在方孟韦身上,他倒是真的理都没去理那位胡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勾着玻璃酒杯的细颈,得体的与一干人说笑,反倒是胡公子走过来与他打了招呼。
两人寒暄几句,方孟韦笑着应对,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上一辈们根本不关注这些小孩子的恩怨,只顾窃窃私谈,忙着沟联试探。
方孟韦好不容易从圈子里脱了身,独自到休息区坐下来,少不得又有陌生人跑来与他说话,他也只是礼貌地答个一两句,便不再开口了。
孙朝忠见他坐的远,只好站起来过去就他,他不愿方孟韦再喝酒,便端了杯柠檬水给他。
这举动再正常不过,同在党部,哪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方孟韦看着孙朝忠坐在身边,勾了勾唇角,伸手接过柠檬水。
“烟花挺好看的。”他说。
孙朝忠看他。
“我那日看见你给小孩子钱了。”他捧着柠檬水一口一口地喝。
“方少爷目光如炬啊。”孙朝忠关注着大厅里的情况。
“你在我窗下小巷收买小孩子,还不是希望我看到。”
“看得如何?”孙朝忠将目光收回,直直看向方孟韦。
俊美的青年想都没有想:“很好看。”
“好看就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轻轻浅浅的,转瞬即逝。 “
“......北平那边我只能靠你了,步亭兄,唉,这杯已经空了。”有人提醒,拦下了方步亭的动作,方步亭这才看回杯子,确是空的,再望向那个角落,方孟韦已经走开,直到酒会结束,他都拿着那杯柠檬水。
酒会的乐曲声还在绕梁,重庆就爆发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
英、美、苏签订《雅尔塔协定》,规定在欧洲战争结束后三个月内,苏联应对日宣战,中国不仅没有受邀参加,还被英美牺牲国土主权,来换取苏联对日出兵,消息传出来,一片哗然。
抗议游行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很多学生感受到群情激奋,直接加入到游行队伍中,方孟韦给家里去了电话,叮嘱一定要将木兰安全接回来。
军警已经出发控制局势,各部的电话声响个不停,要求贯彻惩戒和安抚相结合的手法,安抚良善百姓,惩戒恶意分子。
方孟韦在党部被留到半夜,等局势稳定了,他回到方宅,却看见谢木兰还在大厅里哭。
“小哥!”木兰看见他,扑过来,眼泪流得更凶,抽泣着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胡公子?他被人打死了,就在我面前,游行队伍里有人放了冷枪,差一点也打到我了......”
方孟韦心中一惊,伸手抱住谢木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死了人,党部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哪个也没有刻意提起,大概无论是身份还是生命,在国家羸弱时局动荡的此刻,都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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