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绿岛玫瑰

半AU,私设多

有年龄差,大孙小方

纯属瞎编,如有雷同,确实巧合。

OOC  & BUG



1.

 

孙朝忠也没想到第一个到基隆看望他的,是王蒲忱。

 

他侧身将人让了进来。

 

王蒲忱显然是没有住过党部的宿舍,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还不错,”他下了一个简单的判断:“宽敞安静,比台北那边都要好。”

 

但是他们都明白,孙朝忠从没想过要什么宽敞安静,他被安置在这里,一如基隆之于台北,边缘化。

 

已经两年多了,孙朝忠无所事事地等在这里,连基隆的市长都要换人了,可关于他的消息,台北一点也无。

 

王蒲忱跟他面对面坐了好一阵,见他为自己倒了水,却不说话,当下也不由得尴尬,只好开口:“你也不问我为什么来看你?”

 

孙朝忠摇摇头,他透过窗外些许翠色的枝蔓望向天空,半晌才说:“你能来,我要感谢你有心了。”

 

王蒲忱掏出烟盒问:“不介意吧。”然后点了一根,目光躲在袅袅的青色烟雾里,“不止于此啊。”

 

孙朝忠回视过来,声调依旧四平八稳,毫无情绪在其中:“还说明台北有人记得我,”他顿了一下,“仅仅记得而已。

王蒲忱咳了两声,声音低哑了不少:“你别泄气,在香港那十年,你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台北都记得,早晚能回去。”

 

孙朝忠居然笑了一下,却还不如不笑,如玉的面孔反而更少了一丝烟火气:“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想回台北?”

 

他这句话还真把王蒲忱问住了。

 

王蒲忱自认与这位没有过多的交集,不过是当年在北平时,暗地里共同襄助币制改革,有那么一份铁血救国会的同僚之情,后来落得惨败,又搭了同一架飞机来台湾。而已。

 

虽然只有这一星半点的接触,而已,王蒲忱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想回台北。

 

那他想去哪儿?

 

王蒲忱不知道,那位派他顺路来看看孙朝忠的人也未必知道。倒还记得那年,孙朝忠刚从香港回来,正是金门、马祖炮声最响的时候,前线死了三万多人,总统发了双十文告,坚守金门马祖,绝不后撤。那时他就多次打报告申请要去金门,屡被驳回,同乡背地里都说他疯了,做什么急着去送死。转年间,陈诚、黄少谷他们在《宣传周报》、《中央日报》搞什么政治反攻、光复大陆,任过党部秘书的这位反而没了动静,也不晓得抓住机会晋身台北,安安静静待在基隆,像是没了这个人一般。

 

有人清楚孙朝忠的脾性,却也没什么意思,用不得他也放不得他。

 

王蒲忱将烟吸尽,都燃到了滤嘴,物资紧张,容不得他浪费。自从退守台湾,孙朝忠和他先后被派往香港,一个搞情报,一个搞暗杀。虽然没有碰过头,但王蒲忱对于情报组的高效也略有耳闻。过了几年,他们在万隆会议前期那次刺杀失了手,也在对手面前露了眉目,港英那边也不好再装聋作哑,警告两头都要有所收敛,王蒲忱这组索性被调回台湾,又过了三年多,孙朝忠一组人也回来了。

 

情报组回台,审查要比以往那些都严格,又不巧赶上前方放炮后方肃匪,满街都是标语“谍匪就在你身边”、“消灭XXX”,这些人的审查结果一拖再拖,最后虽然都给了清清白白的身份,却一个也不曾安排到紧要的位置上去,明眼人大多看得清楚,前程大概是没了。

 

这拨倒霉蛋们也并未死心,还本本分分地蛰伏着,若是寻了好机会,还是要晋身仕途的,只没想到平日里一个字都不爱多说的孙朝忠,闹出动静要去金门前线。

 

王蒲忱看看时间,起身告辞,不教孙朝忠送他下楼,只是快步行至院子中间时,转头望向二楼的窗子,孙朝忠就站在窗口望着他,下午的阳光刺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王蒲忱出了院子,钻进门口等候的车子里,又点燃一根香烟,刚才那一瞥,让他想起了曾可达,执拗莽撞而又忠诚于信仰的人,一晃十多年了,主义和主义还是打个没完,有些东西却在期间破碎,慢慢露出腐朽的面目。他将头靠在烤热了的玻璃车窗上,难得忧郁设想:对于那些纯粹的信仰追随者来说,自绝于北平军用机场也许并不是一个坏选择,至少在他看来,比死在金门好一些。他闭上眼睛,脑袋里毫无征兆闪出孙朝忠从二楼窗子一头栽下来满地鲜血的画面,然而,理智告诉他,二楼是摔不死孙朝忠这样的资深特工的。

 

二楼的确摔不死孙朝忠。他本人面无表情地向下看,别说是跳下去摔死,就算是想扭个脚,都难。

 

孙朝忠也觉得这个法子可笑,正想关了窗独自发呆,却与立在楼下的一名青年四目相对。

 

说是青年,倒还勉强些,像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生了一双清澈明亮的圆眼,身材高挑挺拔,见他看过来,那孩子舒展手臂挥了挥:“阿叔,麻烦您帮忙!”

 

声线也清亮得沁人心脾。

 

孙朝忠听见了这一声,却没反应过来是在唤自己。他三十多岁未及四十,正是风华正茂,又在香港交际圈里浸淫十年,一直是翩翩佳公子、玉面俏郎君,多少名媛少女见了他都羞答答地称呼他的英文名,还要加上是谁家的少爷公子,从未让人叫过阿叔。

 

青年见他呆滞,自觉是叫错了辈分,急忙改口道:“这位先生,烦请帮个忙。”

 

孙朝忠并不是十分在意这称呼,只是一时反应不及,如今冷着脸,倒像是坐实了这个因由:“什么事?”

 

青年向上指了指,正是孙朝忠窗边的一株大树:“这树枝叶太茂密,我实在看不清楚,烦请您帮忙看看,树上有没有一只狸花大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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