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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情 三十五(上)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小事情 三十五(上)

车子转到路口,杜见锋就减了速,方孟韦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安然。

杜见锋单手打着方向盘,掏出烟斗,看了看方孟韦,把烟斗丢在一旁。

正是早晨最繁忙的时候,路上满是行人,还有步履匆匆的穿着校服的学生,车子开不大起来,在巷子里一点一点地挪,夹在嘈杂的人声之中。

杜见锋此刻仿佛是改了性子,耐心得很,也不鸣笛,实在是挤了,索性停下车等一等。

夏日的阳光即便是清晨也热力十足,毫不吝啬地铺在车窗上,车里的温度慢慢升高,闷热起来,杜见锋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声浪扑了进来。

方孟韦不为所动,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杜见锋盯着他看,眼都不眨。

几个小孩子来回跑着打闹,不小心撞到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引得杜见锋回过神,行人已然渐少,他发动了车子,朝军医院开去。

方孟韦其实睡得很浅,迷迷糊糊之间,杜见锋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可他真是累了,实在不愿睁眼,就算是杜见锋的目光犹如凝固般的浇筑在他的脸上,他也听之任之。

车子通过了拥堵的地段,路途顺畅起来起来,过了不久,就到了军医院,杜见锋停了车,就看见方孟韦恰好醒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默默地下车,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接诊处的小护士可是记住了杜见锋这位活阎王,一见是他进来,立即转了个身,跑进去找医生。

方孟韦眼见着小姑娘撅着嘴往急诊室里跑,知道是教杜见锋给吓到了,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那人没接他的目光,两手插着口袋往别处望。

医生很快就出来了,给方孟韦找了间单独的诊室,叫他脱了外套查看伤口,杜见锋就站在一旁,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抿着嘴唇,一脸肃然的盯着他的伤口。

少不得挨了顿训斥,医生倒是说的委婉,涂药却毫不留情:“方副局长如果这么不爱惜身体,又何必来医院呢?”

方孟韦垂着头,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仿佛早上在顾府的那人不是他。

军医手脚麻利,重新敷好纱布,又开了消炎药和退烧药给他:“你这情况,一会儿肯定要发烧,挂点滴也可以,只怕方副局长事忙,没有时间,先把药开给你,如果严重了,就要回来打针。”

方孟韦接过药,道了谢,穿好衣服要离开,医生脱了胶皮手套,要同他们一起往外走,没想到杜见锋出了声:“你出去。”

医生扭头,看了看这位杜师长,又看了看那位方副局长。

“你出去,我有话要和方副局长讲。”

医生从外面关上了诊室的门,小护士在旁边恨恨地说:“他拿医院当自己家啦,官大就了不起啦,随便占用诊室。”

医生笑着问她:“你不觉得他很英俊吗?为什么讨厌他?”

小护士想了想,脸有些红:“是有一点,不过太蛮横了,女孩子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医生摇摇头:“抗战刚胜利的时候,他是有名的抗战英雄,人又英俊,级别又高,很多女孩子都想嫁给他。”

“结果呢?”

“结果,不知他怎么得罪了上面,被安排在北平做闲职,英雄光环渐渐淡了,女孩子们也都死了心,你嫂子就嫁给我了。”医生看着小护士张开了嘴,低头看看手表:“走吧,该查床了。”

杜见锋看着医生关上门走了,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朝方孟韦一扬头:“你也坐吧。”

方孟韦没动,说:“能改天再讲吗?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他实在懒得听人说教,早上和曾可达那一场,他自觉忍得够久了,没做错什么。

“不能!”杜见锋靠在椅背上,翘起一条腿,锃亮的军靴晃了晃:“再说,你给老子说一说,你想去哪休息,回家?警察局?你大哥的军营?”他咬咬牙,盯住那张苍白又无辜的面容,“还是,孙秘书那里。”

方孟韦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毫无意识地说:“你说什么?”

杜见锋没有答话,他依旧以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姿势坐着,但是身体却紧绷得如同一只即将离弦的弓箭。

方孟韦慢慢地坐了下来,就在诊床上,睫毛垂下来,留下两片阴影。

“你知道了。”他说。

杜见锋坐直了身体,手轻轻地拍着扶手:“老子被那个姓孙的像占地盘的野兽那么盯着,再看不明白,早该死在战场上。”

话音落在地上,没人拾起来。

方孟韦终究是坐不住了,斜斜靠在床头,瞧了一阵杜见锋的神情,觉得伤口跳跳地发热,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我有意中人了。”

杜见锋暴起:“可你没说他是个男的!”

方孟韦白着脸:“男的怎么了?你不也是个男的。”

杜见锋瞪着他说:“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方孟韦哽了一下,头昏沉沉的。

杜见锋见他这个样子,先出去要了杯温水,回来把他的药翻出来:“先把药吃了。”

方孟韦偏过头,不去理他。

杜见锋伸手捏着他的后颈,迫着他转过头来,把水和药塞在他手里:“快吃。”

方孟韦攥着药片,问:“杜见锋,我的意中人是不是男人很重要吗?”

“废话!”杜见锋低头看他,头顶的发旋都透着疲惫,他缓了语气,带着那么一点心灰意冷:“你先把药吃了吧。”

方孟韦吃了药,被扶着靠坐在床上,杜见锋给他在腰间盖了一件外套,依旧站在床边。

“我以为你要和我说今早五人小组的事情。”

“那屁事有什么可说的,你就是一枪崩了曾可达也没什么,不过是打死富贵人家的一条狗,仗照样要打,老的少的还是要斗,一个人的生死,就是件小事,你自己痛快就行了。”杜见锋迎着方孟韦的目光,语气罕见的平缓:“是你自己把五人小组看得太重,撒了气就过去了。我也不该这时候找你讲事情,可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拔了,不能心里揣着事儿上战场。”

“没想到中央军会叫你来处理军粮的事。”

“本就不是我,他们李文司令还在战场呢,当年都是汤恩伯所部,我多少给他个面子,露个脸,事情自有赵广达他们在做,倒是看了你一场好戏。”杜见锋清清了嗓子,沉下脸:“方孟韦,我俩的事情我没说出口,你也总避着不谈,如今也该把话说开了,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对我没那个意思,你问我你的意中人是不是男的很重要吗?我觉得重要。以前我以为你只喜欢女的,迈不过男的这道坎儿,反而心里踏实,撒开了对你好也没什么,不叫有企图搞破坏,还就是坦荡,磊落。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个男的,我心里就难受了,一个当然是同样是男的,你瞧不上我,这我认了,可你这么瞒着我,我倒成了大献殷勤趁虚而入的人了,昨天在医院里,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方孟韦听了沉默半晌,才说:“杜见锋,你觉得你是我的什么人?”

杜见锋被他问得一怔,大概是觉得讽刺,挑眉道:“这你问我?”

方孟韦轻轻地说:“你是我亲密的人,如兄长,如挚友,如导师偶像,我难得有这么一个无拘无束相处的人,不想失去,我很狭隘,所以也把你想得狭隘,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我有意中人了,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倾诉,可又怕告诉你他是个男的,再引得你动了心思,你看,我就是这么自私,遇到对我好的人,就想把他留在身边,也不顾人家是怎么想的......”

“行了,别这么说你自己。”杜见锋打断了他,有些躁动地踱了两步:“事情说出来,就过去了,只是你说的什么兄长挚友的,我做不来,行军前我也忙,而且姓孙的看不惯,我们也该避一避嫌......”

“你这人什么时候在意过避不避嫌的事情,如今也会找借口了,只不过是不想见我罢了。”

杜见锋没否认,站了一会儿说:“你睡一会儿吧,我走了。”

方孟韦点点头,自己慢慢躺下,脸扭向另一边,窗外的阳光灿烂过了头,把所有景象都刷成了淡漠的浅色。

杜见锋的脚步声很清晰,两步就该走到门口了,他顿了顿,还是出了声:“方孟韦,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差了。”

方孟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有转头:“胡扯。”

门轻轻地关好了。

他伸手把杜见锋的外套拉了上来,又抹了一把脸,浓重的烟草味和清爽的洗衣粉味混合在一起,竟出奇的和谐,方孟韦想着刚吃的药肯定有安眠的成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屋里还站着一个人,看着像是勤务兵,那人见他醒了,急忙开门喊:“毛参谋,方副局长醒了。”

毛利民和小护士的声音一同响起来:“这是医院,嚷什么嚷。”

毛利民进来,拿着个热水壶,见到方孟韦笑了笑:“方副局长,我给你倒些热水。”

方孟韦坐起来,说:“谢谢。”

小护士也跟了进来,塞了个体温计给他。

“你们杜师长走了?”方孟韦问。

“回军营,师座上午还有会。”

小护士在一旁嘟囔着:“那个活土匪可算走了,刚才出了大楼,在他那车上一头砸在方向盘上,车笛响了好半天,整个前院都被吵起来了,谁上前去他就红着眼睛让人滚,要吃人一样。”

方孟韦听了没说话,小护士拿出体温计看了看,说:“留院吧,高烧。我这就去找医生。”

方孟韦抬手拦了她一把,“护士小姐,我还有任务,不能留院,别去了。”

小护士瞪眼:“可是你......”

“医生来了我也是要走的,不必去了,我还有药,如果情况恶化了,我再回来。”

小姑娘被这样俊朗的青年柔声细语的谈话,也红了脸,扭捏了一下说:“反正我去找医生,走不走的,腿长在你身上。”

方孟韦站起来,看着小护士跑走的背影说:“我要回趟家。”

毛利民跟在后面说:“我送你。”

方孟韦摆摆手:“不必麻烦了。”

毛利民替他拿好东西,说:“不麻烦,师座特地吩咐的。”

方孟韦没再推辞。

毛利民开的是方孟韦的车,将人送到了方家,下车朝方孟韦敬了礼,方孟韦说:“毛参谋,你们什么时候开拔,请同我讲一声,我想去送送。”

毛利民点点头,上了后面跟着的那辆军用吉普。

方孟韦呼了两口气,才下车进了家门。

在一楼大厅里迎面遇到了家庭医生,他拦了人问,才知道方步亭病了。

方孟韦快步走到方步亭的卧室,看见方步亭正躺在床上输液,程小云就站在床边,另一侧坐着谢木兰,正在陪着方步亭说话。

他低声唤了句“父亲”,方步亭没理他。

谢木兰撒娇要去帮方孟敖发粮,方步亭痛快地答应了,叫方孟韦送她过去,木兰欢呼了一声,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方步亭这才看了方孟韦一眼,说:“记住,有人号称要做孤臣孽子,你做不了,从来也没有什么孤臣孽子,能够救国救家的。送完木兰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想明白了以后,再回来见我。”

方孟韦低头说:“是。”一阵头晕目眩,他稳了稳身形,慢慢走了出去。

程小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轻柔柔的:“你看孟韦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父亲哑着声音说:“所以叫他去静一静......”

方孟韦却没静下来,之后他与谢木兰在去方孟敖军营的路上展开了一场不那么愉快的谈话,他们提到了何孝钰,也提到了那个燕大的梁教授,方孟韦才知道,何孝钰喜欢这位梁教授,谢木兰也喜欢这位梁教授,那么这位梁教授除了是何其沧的助手之外,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身份。

他送完谢木兰,直接开车到了警察局,托了几个熟人打探这位梁教授,放下电话,才觉出口渴,连饮了几杯冷水,终于好了一些。

门被不紧不慢地叩了三声,方孟韦一听就知道是谁:“请进。”

孙朝忠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回手将门关上:“这是新的勤务表。”他仔细看了看方孟韦,走进了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怎么发烧了?是不是伤口发炎了?有没有去医院?”

方孟韦乖乖地让他摸,只是提到医院,心中难免抑郁,轻声说:“去过了,医生给开了药,现在这时节,我也不好住院,家里和警局都有一团事情呢。”

孙朝忠放下文件,去给他倒热水:“你发烧就别喝冷的,看你早上情绪那么激动,就知道早晚要烧起来。”

方孟韦靠着椅背说:“我情绪激动吗?”

孙朝忠将水杯放在他面前,叹息道:“你都大闹五人小组了,还说自己不激动?”

“那可不算大闹,我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再说,五人小组已经解散了。”

“可你太冲动了。你去闹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作用。”孙朝忠在他对面坐下,神情冷淡,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超然。

“里面坐的是我的哥哥,我的姑父,还有看我长大的崔叔,而背后剑指的是我的父亲,我不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吗?”

“这毫无意义,而且你会打乱双方的节奏,伤人一千,也自损八百。”

“如果想说教,还是改天吧,我是病人。”方孟韦揉着太阳穴,神态萎顿。
“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但我不能看你卷进这宗贪腐案里。”

方孟韦歪着头,面颊烧得飞红,一双圆目水汪汪的,可透着暖不开的冷:“我的父兄亲朋都在里面,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孙朝忠看他的样子,起身去拉他的手:“我们不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吃药,睡一觉,别想太多,思虑过重对养病也不好。”

方孟韦随他进了里间,被他脱了外衣按在床上:“我不便久留,一会儿过来看你,水就放在床头,自己取了喝,难受了就叫人。”孙朝忠细细叮嘱了一番,替他搭了薄被,转身出去了。

说是不要太过思虑,可是方孟韦的脑子根本停不下来,他忧虑成为目标的父亲,忧虑作为武器的哥哥,忧虑已经暴露的崔叔,忧虑不谙世事的木兰,还有太多人在他心里转,何孝钰、梁经伦都是什么人,

 

他们的言行是不是有目的,还有杜见锋......还有孙朝忠......

他大概猜得到孙朝忠是哪边的,即便猜错了也没关系,总之他不会是方孟敖那边,崔中石那边。

一团乱麻并没有什么不好,若是哪天壁垒分明,又会怎样呢?

方孟韦躺在床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出了一身汗,沓湿了贴身的衬衫,他受不了黏腻,终究还是起来了,拿着毛巾擦擦身,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没想到单福民单副局长过来敲门。

方孟韦将人请进来,见他也脱了制服外套,换了身便装,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单副局长有事?”

单福民还是皱着那脸假笑:“方副局长贵人多忘事啊,昨儿才跟你说的,今晚的饭局......”

方孟韦是真的忘了,而且当时也没说答应,只低头系自己袖子上的纽扣:“单副局长,我身上有伤......”

单福民急忙接过话:“可不是,我们都惦念你的伤呢,我特地弄了一条黑鱼给你炖汤,对伤口可是大好,”他挤眉弄眼的凑近了,“知道兄弟你心情不佳,这大家都是难兄难弟,正好聚到一起纾解一下,方副局长可不要不赏光啊。”

方孟韦不好拒绝,也恰是无处可去,只好应了。

地方安排在胡同深处的一间小楼,这年月都不便大张旗鼓的吃喝,只找了家私房菜馆,菜色还算精美,难得的是材料齐全,北平城里已经难寻了。

几个人纷纷落座,大多是熟识的,只是过了半晌,孙朝忠才姗姗来迟,还穿着全套制服,单福民笑成一朵褶子花,扶着他的手臂将他引到上座。

孙朝忠还是那副神情,淡淡地说:“单副局长客气了,我还有公务,也只能坐一坐,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方孟韦接了舀给他的黑鱼汤,闷头喝了几口,浓白的汤汁看着颇有食欲,满桌的菜他只也动了这道。

单福民自然负责活跃气氛,先是讲了几个奇闻轶事,又同大家骂骂远在南京的上面,敬了一圈酒,气氛便热络了。

大家三三两两的私谈,方孟韦与单福民孙朝忠坐得近,听着单福民找了几个话题之后,终于和孙朝忠说了一件所谓的正事:“兄弟啊,听说你多年都未回过老家了,家中虽然未婚妻姣美,可男人独自在外

 

总还是要身边有人排解寂寞,打理生活的,你说是不是,我家有个远方表妹,知书达理,人也算青春靓丽,十分爱慕你这学识人品,还望你能成全......”

孙朝忠不饮酒,举着茶杯摇头推拒。

单福民岂是三两句就能打发的人物,他既要拿这件事讨好孙朝忠,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好话赖话说了一堆,痴心爱慕又不要名分,还是长官的盛情,若是个旁人恐怕早就动摇了,只是想不到这孙秘书果真是冷心冷情的,就是不漏半分破绽,他说到最后也是无奈了,只好道:“兄弟,给哥哥一句准话,我倒好回复了人家姑娘。”

方孟韦看着有趣,心知这哪里是姑娘痴情,不过是他单福民执意罢了。

孙朝忠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幽深的目光扫过去,倒似是沾染了滚滚红尘,终于有了点人气:“话说到此,我也不瞒单副局长,朝忠家有悍妻,两情相悦,不敢辜负了彼此的情谊。”

单福民虽然意外他是个情种,但也不好再勉强,哦了两声,又赞他情比金坚,只好罢了,转头却看见方副局长面红似火,惊道:“方副局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孙朝中急忙起来,扶起方孟韦说:“我也该回局里了,既然方副局长不舒服,我正好顺便送他回去。”

单福民急忙说:“好好好,麻烦孙秘书了。”

孙朝忠答得无比正直:“单副局长客气了。”说罢扶了方孟韦的腰,将人搀出去。

出了小楼,方孟韦便挣开他的手:“你在单福民面前尽是胡说。”

“总之能回了他就好,再说也不算胡说的。”他走到车前为方孟韦开车门。
方孟韦站定不上车,孙朝忠便推着他的腰往前送他,还是把人推上了车。

孙朝忠坐到驾驶位置,刚要挂档,手被方孟韦覆住,他转头说:“别闹。”却看见眼前的人面似朝霞目若清泉,浅浅的笑意勾缠着他的心。

孙朝忠反手盖住方孟韦的手,包着他一同推档,车子发动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溢满彼此的心情。

 

只这一刻,方孟韦暂将烦恼忧虑抛在脑后,满心满目都是,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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