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三十三(上)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如此狗血的情节,杜总的场子,你们还确定要看吗?

人家都在家国天下,我只一心搞三角恋

 

小事情 三十三(上)

 

晚间八点半,崔中石准时从家里走了出来,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提着公文包,看见站在巷口的孙朝忠,露了个谦和的笑容,脚步却没有乱:“孙秘书辛苦了。”

孙朝忠为他开了车门:“哪里,长官吩咐了,便是我的职责所在。”

崔中石坐进去,歉意地说:“实在是家里太寒酸,否则一定要请孙秘书进来坐一坐的呀。”

孙朝忠上了车,示意司机开车:“去方经理府上。”

两人在车上都静默了一阵,崔中石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说:“孙秘书吃过晚饭没有?”

孙朝忠答:“还没有,送过崔副主任再去吃。”

“孙秘书为工作真的废寝忘食。”

“崔副主任过奖了。”

崔中石知他在南京时就少言寡语,话题在他手上往往难以为继,想起方孟韦提起他的态度,便说:“今日孟韦来接我,言语中多有焦躁,还要请孙秘书多包涵。”

孙朝忠转头看他,神色在光影之间难以辨认,他语调平淡,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方副局长一向通人情达事理,只有涉及亲朋的时候,就难免急躁,我们做下属的都是晓得的。方副局长待崔副主任如同家中长辈,有目共睹。”

崔中石客客气气地笑,习惯性地推了下眼睛:“孟韦对行长的这些老下属都是尊敬的,我算是看他长大,与行长家往来的勤些,长辈倒是真不敢当。在南京时,就想问一问孙秘书,只可惜当时没有机会,我看孙秘书倒是有些面善,是不是在重庆时也是见过的。”

孙朝忠倒没有犹疑,答道:“或许见过的,在重庆时,我与方副局长曾为同僚,见过也不足为奇。”

崔中石稍稍向后靠了靠,慢条斯理地说:“孟韦这孩子平日很和善的,对着大奸大恶之徒便是拳脚厉色,像方才那般使性子倒是少见,他那样的个性,非是极熟悉交好的,都不会如此,想必也不曾把孙秘书看做外人,所以日后还要孙秘书多担待,在徐局长面前也多美言几句。”

这话听在孙朝忠耳朵里,如同惊雷。

他本该顺着崔中石的话自谦人微言轻,但又觉得不妥,应承下来,又仿佛认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话在旁人看来可能就是为方家小少爷逢迎一番,可在孙朝忠这里,却像是交浅言深,大大的不妥。

他没有接崔中石的话,只是说:“快到了,崔副主任。”

崔中石又朝他笑了笑,这笑映进孙朝忠的眼里,带着一股子高深莫测的意思。

方孟韦找了个理由,从方孟敖那里逃了出来,开着车在街巷中乱逛,他估不出徐铁英有没有谈完,他不想回家,也不愿到警察局去。

他大哥问得委婉,也许只是试探,他却在那一刻想索性认了,无论方孟敖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话已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他父兄之间问题种种,大哥和崔叔的身份成疑,此时此刻他说了,恐怕对于他的父亲,大哥,甚至孙朝忠,都是负担。

今夜的月色不好,看起来寡淡得很,一丝风也没有,闷得人难受,方孟韦脱了警服外套,只穿着浆白的制服衬衫,慢吞吞地打着方向盘。

街上行人稀少,只偶尔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北平的百姓将所有力气都用在了生存上,其余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还未到下一个巷口,方孟韦就已经听到了军用吉普隆隆的声音,紧接着他就被蹩停在一侧。

车上的人跳下来走近看了看,扒着他的车窗说:“艹!你在这儿呢。”

方孟韦见他大敞着军装,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鬓边,难得的狼狈相,于是浅笑道:“对啊,我在这儿呢。”

“老子都到你哥的军营去找了,他们说你走了,我这四方城都他娘的转了多少圈了,才找到你。”杜见锋靠在他的车门上,掏出烟斗,没摸到火柴,干瘪瘪地咂巴嘴。

方孟韦在车里翻出一盒火柴,丢在他身上,问:“为什么找我?”

杜见锋急忙接住,嘿嘿一笑,点了烟斗,狠狠地吸了两口,转头背着方孟韦把烟气吐净了,才说:“你能到军营来找我,也该是走投无路、无处可去。我这班岗一个两个都是呆子,也不知道留一留你,等到值岗结束,都他娘的给老子跑圈去。”

“你怎么知道没留?你和毛利民都不在,其他人我也不大熟,留下做什么?人家是门岗,又不是迎宾,哪有留不下客人就叫人跑圈的道理?”方孟韦趴在方向盘上,侧着头说他。

杜见锋斜瞥了他一眼:“一跟我抬杠你就来精神了哈,在军队哪有讲道理的,长官的话就是天理!你也是,怎么就这么急性,既然留你了,你就不能等老子开会回来?”

“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我还给我哥送咖啡去呢。”

杜师长望望天,手指小得意地敲着车门的铁皮:“去你哥的军营可和我那儿不顺路啊,哎哟,这可是稀罕事儿,”他偏头钻到车窗里,离得方孟韦极近,一双俊目亮的惊人,直直地盯着他,将他吓了一跳,然后敛了腔调,一字一顿地说:“原来方孟韦想我了。”

方孟韦一把推了他出去,斥了句:“杜见锋!”

杜见锋被他推的往后退了两步,额头上红了一块,指着他说:“啧啧,第一副局长是中央党部出身,又来了中央党部出来的局长,难怪你们北平警察局越发小气了,连玩笑都开不得了,娘们唧唧的。”

方孟韦也不理他,发动了车子要走。

杜见锋见了赶紧拦他:“你这是要去哪儿?不到我那儿坐坐了?”

“不去!”

杜见锋强行打开车门,伸手就摘了方孟韦的车钥匙。

方孟韦瞪他,抬手就要抢回来。杜见锋侧身一躲,顺势将人拽出来,结果被人用枪抵住了太阳穴。

“再胡说,打掉你满口牙!”

“方孟韦,过分了啊,老子罪大恶极了?跟我动枪,”杜见锋手一掰直接卸了他的枪,点点他:“连保险都没开,还他娘的在老子面前瞎吆喝。”

方孟韦不理他。

杜见锋低头把枪收进方孟韦的枪套里:“说一句你想我了怎么着了?你不想你爹?不想你哥?怎么就不能想想老子?方孟韦,这回可是你自己心虚。”

方孟韦被他气得抖了抖嘴唇,想了一遭又觉得较真不值当,转头说:“杜见锋,你说你也三十好几了,怎么还好意思跟小孩似的耍无赖?”

“三十好几怎么了?老子就地尿上一泡,还就是童子尿,耍无赖怎么了?我还能在这儿耍几回,你就当西洋景看吧,嘿!怎么我就耍无赖了?这叫耍无赖吗?”

方孟韦被他吵得头疼,捉了话里的重点问他:“杜见锋,你要上战场了?”
杜见锋磕磕烟斗,说:“该是快了。”

“你不是不愿去剿共吗?”

“军令要去,还能不去?多少人等着老子违抗军令掉脑袋呢。”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杜见锋拉了方孟韦:“走吧,上我营里坐坐。”

方孟韦不动。

杜见锋难得耐心:“老子为了找你,大半夜的在北平城里绕了三圈,一头的汗,怎么?不给面子?”

方孟韦伸手:“钥匙给我,我车还在这儿呢。”

杜见锋把他推上自己车的副驾驶座,“好不容易逮着你了,休想再跑喽,你的车我一会儿叫毛利民过来开营里去。”

这离杜见锋的军营还有些距离,方孟韦靠在车窗框上,才觉出自己有些累了,杜见锋一改平日的习性,车开的极稳,方孟韦闭目养了一会神,突然开口说:“若是真的不愿去战区,总用办法的。”

杜见锋半晌才说:“老子是军人,不上战场还能干什么。”

“你又不能打一辈子仗。”

“能打就打。”

方孟韦沉默了一会儿,说:“最近没有郭小姐的消息,她还好吧。”

杜见锋踩了一脚急刹,迫得方孟韦睁了眼,正看到杜师长握紧了方向盘,转头瞪他,恶声恶气地说:“老子又不是她爹,他娘的上哪知道她在哪,好不好。”

方孟韦没有说话,杜见锋又启动了车子。

“不一定哪天就开拔了,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我不知道你爱听什么。”

“你真不知道?”

“送我回家!”方孟韦说。

杜见锋根本不听他的,继续说:“那天你说你的意中人要来北平了?”

方孟韦冷冷地说:“对。”

“那你的意中人不是谢木兰?”

方孟韦瞪大眼睛,黑色的眼珠圆溜溜的讨喜:“木兰是我妹妹。”

“表妹。”杜见锋纠正:“我家乡县城的财主给他小儿子娶的就是表妹。”

方孟韦觉得多说无益:“不是她。”

“那她,来北平了吗?”

“恩,”方孟韦望着漆黑黑的前路说:“我们在一起。”

杜见锋冷哼一声:“你们在一起,所以是她叫你整夜无处可去,没精打采?”

方孟韦绷紧了嘴角,说:“不是。”

当然不是,应该不是。

他们还是没回军营,杜见锋狠踩油门,一路飙到城郊,打了一架。

本来杜师长还说着不要往脸上打,结果被一拳砸到下巴,便放开了反击。

结果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山坡上,看着金红色的朝阳跳出来。

回城路上找不到早点铺子,于是饥肠辘辘地钻到杜见锋军营的食堂里找吃的,毛利民一头雾水地找到他们俩,打量了半天才敢问:“师座,方副局长,你们这是被劫道了?”

杜见锋喝了一口米粥,说:“少咧咧,你找人去把前门大街方副局长的车开回来。”

毛利民赶紧找人去办,又回来站着看他们吃饭。

“还有什么事?”

“师座,刚才剿总那边来电话,叫您去一趟。”

“知道了,我吃过饭就去。”杜见锋抢了方孟韦一个包子,得意的笑。

“不是,师座,你现在进不去了,东北流亡学生还有北平高校师生上万人,把剿总给围了。”

方孟韦放下手里的碗问:“为了什么?”

毛利民摇摇头:“还不是没饭吃,还有傅总司令不是承诺严惩‘七五’的凶手嘛。”

杜见锋抬头:“要粮不去围民调会围五人小组,围剿总有个屁用,还能把军粮拿出来给他们吃?”

毛利民说:“这不傅总司令在北平最大,学生们也是鬼精,这叫擒贼先擒王。”

杜见锋一双筷子砸过去:“他娘的,谁是贼?你告诉告诉老子,谁是贼?”
毛利民陪着笑说:“师座,我这就是个比喻,比喻您懂吗?”

方孟韦不理他们闹,兀自吃好了饭,又到水池整理了仪容,然后跟杜见锋说:“必然有我的勤务,我就不回局了,同你一起去剿总。”

方孟韦到的时候,乌泱泱的学生们正喊着口号,有的热血气盛,已经开始与军警推搡,他车开的比杜见锋的快,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冲进去拉开有激烈冲突的两方,人声鼎沸,他也只好吼着说话:“把枪都给我收起来,要是再开响一枪,处分是其次,交送军事法庭!......保护好自己!......不要打人!......不能打学生!......”

杜见锋下了军用吉普,就看见方孟韦流了一脖子的血,晃了晃,倒了下去。

徐铁英正站在外围的指挥车,看着那边骚动起来,急忙派了人查看情况,行动队队长小跑着回来说:“报告局长,是方副局长被打伤了。”

孙朝忠站在徐铁英身后,身姿笔挺,似乎动也没动一下,听着徐铁英问:“怎么回事?”

“是误伤,误伤。”

“赶紧送医院。”

徐铁英想了想,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孙朝忠紧跟着,眼前的红雾才散了些。

还没到地方,就看见一位高大的军官,正抱着方孟韦往停车的地方走。

徐铁英先看了一眼军衔,再去看脸,这人他倒是识的,剿总的杜见锋。

“杜师长,方副局长交给我们吧,这就派车送医院。”

杜见锋从他们面前走过,只脚步顿了顿:“我送他去医院。”血腥味刺得他直皱眉,根本不在意徐铁英还要说什么,直接将人抱上吉普车的后座,吼毛利民:“还不给老子开车。”

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杜见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去看,徐铁英身边的那个秘书,正望向这里,眼神复杂浓重,竟教他也忽视不得。

徐局长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感叹:“没想到方副局长与剿总的人交情也不错,真是左右逢源啊。”

孙朝忠如同平常一样安静地站在一旁。

“过一会儿,你代表我去医院探望一下方副局长,看看什么情况了。”

孙秘书极稳妥的声线,不慌不忙地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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