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十六(下)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跑偏的情节,老杜突然不说老子系列

已经走不出来的过渡章

 

小事情 十六(下)

 

 

杜见锋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方孟韦,而是一脸惊喜的勤务兵,嗓门粗犷,震得他头疼:“师座,您醒啦?”

然后,方孟韦的声音才传过来:“去叫医生,给他看看。”

杜见锋被人慢慢扶坐起来,喂了点水,终于能说出话来:“方孟韦?你怎么在这?”

方孟韦在病床一侧的座椅上看着一本书,封面都是洋文,七歪八扭地透着深奥,见他说话,也不答,等了医生过来检查,合了书询问了情况,才转头跟他说:“你可能要打几个电话。”

然后将这几日的事情简略讲给杜见锋听,毛利民正等着他去救呢。

杜见锋皱着眉,真的要求接了电话线,给几个人打了电话,他也不避着方孟韦,方孟韦对于军中还是不熟的,有些名字干脆没听说过,也不着意探究,继续看书。

杜见锋打过电话,整个人放松不少,瞥了一眼方孟韦,靠在枕头上说:“你们都出去给老子打点水,买点吃的。”

几个勤务兵停下手中的伙计,一同看向方孟韦。

方孟韦翻了一页,慢慢地说:“去吧。”

几个人忙鱼贯而出,还将门掩上了。

杜见锋愣了愣,伸手去抽方孟韦手中的书:“嘿,这是你的兵我的兵?你给他们施什么法了?”

方孟韦抬手躲了躲,不想教他抽去了其中的书签:“人都走了,要向我道谢就快些。”

杜见锋被他戳中心事,倒也放开了不再扭捏,一本正经地说:“是要谢你的,但是老子可说不出那些花言巧语的,都记在心里了。”

方孟韦见他严肃,便去揶揄他:“什么记在心里了?我只晓得杜师长请的酒可不能轻易喝,要还债的。”

杜见锋此刻反应快了许多:“那老子还得请你喝酒,这买卖稳赚不赔。”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出来。

方孟韦朝杜见锋伸手,要回他抽走的书签,那手指笔直修长,手掌骨肉均匀,透着适中的血色,再好看不过了。

杜见锋多看了两眼,才把那纸书签放在他手上,指头碰到他的掌缘,温热柔软。

书签上一面寥寥几笔,画着巫山云月,倒是有些意境,方孟韦将它夹回书中的时候,露出另一面细细封好的一枚梧桐叶。

“这个小东西是你自己做的?”杜见锋问。

方孟韦合好书:“是我空闲时做的。”

“你小子还会画画?”

“怎么?雕虫小技也能让杜师长刮目相看?”方孟韦迎上杜见锋包含掂量的目光。

“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在201旅,老子当年连绘制地图都不用愁啦。”杜师长遗憾地拍大腿。

方孟韦看看时间,站起身:“既然杜师长已经醒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改日再看你。”他走门口,看到守着的勤务兵,转头对杜见锋说:“医生说你在医院时期需禁烟禁酒,望杜师长不要叫人为难。”

杜见锋也不理他的话。

方孟韦心知哪个也管不住他,对于烟酒之事不过是尽了提醒的职责,摇摇头走了。

回到警局去销假,却被汤局长劝了回去,说是方步亭即将抵蓟,要他好好休息一阵,陪陪老父,又批了十天的假。

方孟韦站在门口想了想,明白是杜见锋和刘福全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了,他又直接插手进去,肯定也是惹了一身腥,汤永咸叫他放长假不过是为了把警察局从这事情里抽出去,军部自己闹自己的去。

他倒也乐得轻松几日,转身下楼去查看了宪兵司令部发来的结案情况,发现杜见锋也不是莽夫,手眼通着天呢,电话打过也就半天的时间,毛利民一直悬而未决的处分就下来,禁闭,简直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放下心来,方孟韦出门去找崔中石。

方家宅子的事情,一直是崔中石在经手处理,地段位置、布置陈设都没用方孟韦操心,前一阵方孟韦正忙着,也就顾不上了,而今趁着这空闲,好歹也要去看一看的。

跟着崔中石跑了两天房子的事情,又去燕大请谢木兰和何孝钰喝咖啡吃蛋糕,回程路过上次与杜见锋一起喝酒的湖南馆子,居然看到了一个不那么陌生的身影。

勤务兵正急得一头汗,转头就看见好看的方副局长走了进来,便求助一般的望着人家,方副局长朝他笑笑,说:“帮不了你,你们师长可是除了军令,谁的话也不听的。”

杜见锋此时已经半醉,听见他的声音,便招手叫他过来,方孟韦见他这个样子,反而离得远远的,只和勤务兵说话。

三两下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杜见锋挺过了这次凶险,病情没了大碍,那些躲着看情况行辕长官们也就露面了,纷纷来探病,孙连仲还带来了个坏消息,杜见锋以前手下一连三个团长都阵亡了。

方孟韦听了,也不禁叹气,把属于战场的杜见锋放在北平,与把属于河川的鱼儿放在陆地没有区别,都是窒息的痛苦。

这时,杜见锋已经踉跄着走到他俩身边,一手揽住方孟韦的肩颈,呼着酒气盯着他,嘟囔道:“你说你是不是可惜了,要是跟老子上了战场,还他娘的能受这个窝囊气,老子直接崩了他们。”

方孟韦拨开杜见锋的手臂,叫勤务兵过来扶他,杜见锋推开勤务兵,又搂过来:“你说你他娘的一个老爷们,长那么漂亮干什么?在战场上,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叫人轻看了去。”

方孟韦挑眉,一脚踹在杜见锋的膝窝处,醉鬼直接趴在地上。

勤务兵在一边抖了抖。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你们师座扶起来。”方副局长叉着手,特别淡定。

方孟韦去结了账,出门盯着死活不上吉普车的杜见锋,最后答应陪杜师长走一会儿。

北平的春夜凉中带燥,杜见锋披着的大衣被他丢在地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还要喊热,脚下画了一路的梅花桩,哼着家乡小调,时不时地过来缠人得很。

方孟韦也不恼,由着他折腾。

距医院还有一个街口的路边,有个面摊,杜见锋见了便不肯再走,吵嚷着饿了,方孟韦扶他坐下,和勤务兵说:“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吃过面,我送你们师座回医院。”

那兵士目光扫过师座裤子上的脚印,一脸担忧地点了点头,走了。

方孟韦转回来,坐在杜见锋旁边,跟老板要了两碗面。

杜见锋一头伏在油腻地桌板上,开始骂娘。

方孟韦给他取了咸菜和辣子,推他一把:“醉一会儿就行了,你还想一醉不起啊。”

杜见锋扭头看他。

方孟韦用茶水涮了涮碗筷:“上次我醉了一会儿,你纵着我,这次我也纵你醉一会儿,可是事情太多,谁也不能一直这么醉着,对不对?”

杜见锋坐了起来,接过筷子等着吃面。

面摊上支着盏灯,灯光昏黄如豆,被沸腾的汤水汽氤氲开来,温柔了所有厚重肃穆的轮廓。已经是夜半,这条胡同本就寂静,连路灯都不曾安过,正是一片漆黑中,有一方湿润的光晕,如同海上的孤舟,开辟出小小的安稳而又危险的天地。

方孟韦和杜见锋都确实有些饿了,埋头吃面。

杜见锋吃着吃着,突然抬头说:“我在党部第一次见你,你打了我一拳,知道我为什么没还手吗?”

方孟韦一边夹面一面问:“为什么?”

“因为我猜你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我不打算在重庆惹祸。”

方孟韦哦了一声。

“杜见锋也不是那么顶天立地,那天我不是因为你脾气硬拳头硬,欣赏你,让着你,不跟你计较,只是忌惮你的身份,不知你的来路。”杜见锋自己说完,恨恨地骂了句。

方孟韦放下筷子,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那天我们一起喝酒,我其实并没有那么醉,我的酒品尚可,从不吵闹,只是那天,就是想胡闹一番,不顾旁人,不念以后。”他的指了指前后街口说:“杜见锋,你看,我们身前和身后都是一团黑暗,只有你我面前这一团明亮,我们都是普通人,都可能被困于片刻的思绪之中,所以一时也不能知晓那黑暗之后是什么,但是我想我从不惧怕黑暗,而你……或许就是《挑滑车》中的高宠也说不定。”

“什么?”杜见锋皱眉。

方孟韦笑了一下:“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杜见锋大笑。

两个人端起碗碰了一下,干掉了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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