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十六(上)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已经走不出来的过渡章

 

小事情 十六(上)

 

方孟韦是被过于灿烂的阳光给照射醒的,脸上暖极了,竟沁了一层薄汗。


他坐起来,才觉得头疼欲裂,又口渴得要命,摇摇晃晃地起了身,去小桌上拿水壶倒水。


水是冰的,但此时方孟韦却是顾不上了,牛饮了两杯,才喘了口气,发现衬衫皱着箍在身上,难受得紧。


他看了看时间,上班肯定是迟到了。


坐了一会儿,待到头不那么疼了,方孟韦才有心情打量这个方正的房间。


简单又千篇一律的陈设,一看就是营房。


他走到窗前,推开木棱窗子,人声扑了进来。


杜见锋带着队伍出早操才回来,乌泱泱的士兵只穿了背心站在楼门口的空地上,听长官总结训话。


方孟韦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脑子终于转了起来,决定抢在大部队进楼之前,先去洗漱。


杜见锋汗津津地走到楼上,看见方孟韦已经收拾整洁,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嘿,方副局长,你酒醒了?”


“看来昨晚必是麻烦杜师长了。”方孟韦也不窘,抬手系好薄呢西装的纽扣:“真是抱歉。”


杜见锋摆摆手,接过毛利民准备好的毛巾,囫囵着擦了擦:“算了算了,是老子找你喝的酒,”他抬眼看看方孟韦的脸色,“老子还是派辆车送你回去。”


“可不敢再麻烦杜师长,”方孟韦歪歪头:“现在您面上就怨气冲天了。”


杜见锋被他气得笑了:“滚滚滚!!老子今天懒得和你清算。”说着披了件军装,跟着方孟韦一起往外走。


身后的毛利民见了自家师座莫名多了送客的习惯,眉毛都飞上天了。


一路走到大门口,方孟韦站定:“杜师长请回吧。”


他转身走出几步,顿住想了想,折回来,灵眸流转,看看四周只有毛利民,便凑近了杜剑锋身边。


方孟韦身上还有尚未散尽的酒香,混着他的呼气,扑在杜见锋的耳边,微微有些痒,杜师长梗着脖颈,忍住不动,半晌才将方孟韦的话听进耳里。


“杜师长,还请抓紧相亲,赶快讨个老婆吧。”


杜见锋瞪着眼睛,喉咙抖了抖,才吼出来:“方孟韦!你给老子回来!你个喝多了就吵着吃核桃糕的臭小子!娘们唧唧嚼闲话!”


方孟韦头也不回,走到街口,转了个弯,看不到了。


杜见锋瞪了偷笑的毛利民一眼,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去了。


方孟韦一路慢慢走着,被太阳晒得有些晕,停在一家糕饼铺前,伙计见他穿戴不凡,忙过来招呼。


他呆呆地看着种类繁多的糕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轻轻地问:“有核桃糕吗?”


“有!您看看,这可是新出炉的,来多少您吶?”


方孟韦摇摇头:“不是这种,有没有奶油核桃糕?”


“哟,您说的南方糕点吧,咱这北平城里可难寻喽。”伙计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方孟韦垂下眼睫,道声谢,枯站了片刻,终于振作精神,叫了辆车回到警局。


警局里此刻却是喧闹得紧,方孟韦刚进了大门,就被昨夜值班的单局长堵在楼梯上,说是一早就有几个女学生来报案,案情虽是之前发生的,但是由于报案是在今日,这案卷就要交接给方副局长。


方孟韦素知单局长的路数,知道这案卷肯定是棘手的,否则他不会推脱给自己,愁绪此时抛到九霄云外,接了案卷查看。


这个月已经有三、四起高校女学生被兵士骚扰非礼的案件了,警察局早就报给了宪兵司令部,可惜那边如石沉大海,这边依旧有案件发生,而且案件性质也越来越恶劣,昨夜那起,要不是受害人拼死反抗,险些成了强/奸案。
方孟韦抱着案卷,直接进了汤局长的办公室。


警察局不能到军队里去挨个排查,宪兵司令部又装聋作哑,那发公告警告民众注意安全总可以吧。


汤局长不同意,这公告一发,警察局和军队的梁子就结下了,这不是大张旗鼓地说军队纵兵为患吗?这不是动摇民心吗?


方副局长只好私下联系各高校的负责人,叫他们加强安全教育,并且每晚派警力去高校附近巡防,有空便亲自去接谢木兰、何孝钰出入,沸沸扬扬折腾了近两个月,总算是没再发案了。


5月5日,国民政府还都南京,方孟韦值过夜班,又被困在高层会议室里和所有局长一起听广播。


总务处处长上来时顺手带了给方孟韦的电报和信件,方孟韦道了句谢,默默掩在一旁看电报,是谢培东发给他的,说是南京、上海的事就快结束了,不日便到北平。


方孟韦将火车次号、时间记下,便又去看信件,一封是述近况的,一封是订婚邀请帖子,还有一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可是字迹再熟悉不过了,方孟韦的手竟顿了顿,觉得回到宿舍拆看比较好,可是放下了却又忍不住惦记,终于还是拆开信封,里面没有只字片语,只滑出了一片梧桐叶。


南京的梧桐叶。


方孟韦面无表情地将梧桐叶夹进记事本里,继续听广播。


下午回到宿舍,方孟韦倒头就睡了,睡到半夜,听见楼里吵吵嚷嚷,猜是有急务,便也换上了制服,司法处的韩处长见他下楼,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抓着他一同往现场赶。


报案说的是大规模聚众斗殴,警察赶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跑了,剩下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警察出动了十几位,捏着手铐,竟一个也带不走,正盼着有个去压场的。


方孟韦下了车,拨开皮带上的枪套扣子,右手按在腰间,直直走进控制圈。


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见来了人,扭头吼道:“都他娘的滚!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方孟韦停下了脚步,夜晚光线暗,看不清面容,但是声音是熟的,他快走了两步:“毛参谋?”


毛利民也终于定了定神:“方副局长?”


挡在方孟韦面前的士兵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进去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


“师座被刘福全给暗算了!”毛利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恨恨地说。


方孟韦心中一惊,蹲下去摸杜见锋的脉搏,松了口气,人还活着。


他高声喊道:“韩处长!派人立即去叫一辆急救车来,有人受伤了。”


韩明听了,赶忙去照办。


在场的士兵身上都是血混着泥土,没一个是干净的,方孟韦解了自己的武装带,脱了制服外套,将棉质衬衫脱下来,简单地给杜见锋止血包扎。


等到急救车来了,方孟韦将杜见锋连同几个伤情严重送上了车,交代毛利民别冲动,专心照顾他们杜师长疗伤,他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能随同前往。


对于方孟韦,毛利民是信服的,自然照着方孟韦的话做。


方孟韦这边扒掉韩明的衬衫,自己穿戴整齐,带了一队行动队,直奔刘福全的营房去了。


在卫兵那里亮了证件,也不等他们通报,直接闯进去,趁着都睡着没有反应过来,挑着脸上身上有伤的,直接押到宪兵司令部,刘福全被反拷在车后座上,骂了一路,方孟韦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一碗水要端平,杜见锋这边伤情轻的也被送到宪兵司令部,无头官司叫他们两伙打个够本,闹得宪兵那里一夜不得安宁。


方孟韦回到警局,先是写了一份情况报告,签好字,叫人与报案记录一起送到宪兵司令部去,然后回去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开过早会,开车到医院去看杜见锋。


毛利民正守在病床前,头上也包着纱布,换了身干净的军装。杜见锋烧得满面通红,一直都没有醒来。


毛利民见方孟韦来了,急忙站起来,方孟韦摆摆手,叫他好好坐着,自己站在一旁,和他大概说了一下现状。


两边都动了手,都被方孟韦带到了宪兵司令部,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如今刘福全想装作事不关己,打算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毛利民只能点头,军部那些乱事素来拎不清楚,越浑越好,想不到方孟韦年纪轻轻,对于这些却是懂的。


医生过来查房,说杜见锋这次病情凶猛,伤情本就不轻,加上他长年在战场上旧伤累积,沉疴难医,这一次引着全都复发了,必是要大病一场的。


毛利民急忙教人带了几个勤务兵过来,都是极有眼色的熟手,跟着忙前忙后,医院那边也都上下打点好了。


方孟韦见了这情形,也放心了,坐了一阵,便回去了。


过了两日,一个士兵居然找到警察局来,叫值班室通报,说是要见方副局长。


方孟韦下来见了人才知道,那日殴斗,毛利民最后是动了枪的,这是大忌,这日一早就被宪兵带走了,杜师长还没有醒,军官级的大都被关着禁闭呢,医院里连个主事的都没有了。


方孟韦点点头,转身跟汤局长请了假,跟着勤务兵去了医院。


连轴陪了三天,大事小事,见医换药,都由他做主。


赶在第三天中午,杜见锋杜师长终于退了烧,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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