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

小事情 七(下)

私设如山,BUG如天,严重OOC

 本文有孙方,也有杜方,结局不是传统意义的圆满 

 

小事情 七(下)

 

两个人又沉默了片刻,都自知刚才之所以动起手来是因为彼此都憋着怒气,顺势发泄出来。
“我是想去追那个小姑娘,但是我不会跳车。”方孟韦突然说。
杜见锋咧咧嘴:“老子看着你方少爷就是个驴脾气。”
“但我分得清轻重,至少不能拖你们的后腿。”
杜见锋听了他的话,转头瞥了他一眼,瞧不大起的样子:“你分得清轻重?老子怎么看你不识好歹。”
“杜旅长!”方孟韦皱起了好看的眉,如今脸上被毛巾擦过,显出一副冷峻模样:“大人犯错,罪不及子女,那么小的女孩子,你叫她怎么活?”
“那你想叫她怎么活?带回重庆?方孟韦,你他娘的承了这事,想没想过怎么担起来?”杜见锋落了话,故意顿了顿,见方孟韦不说话了,才接着说:“那女娃娃自有她的去处,真不用你操闲心。”
“杜旅长说得倒是轻松,但愿这去处不仅能保她温饱,最好还能全她富贵。”
“老子告诉你,方孟韦,老子最烦爷们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再这么说一句,老子把你那条胳膊也卸下来。”
前面土路颠簸,方孟韦被捆着,控制不好平衡,听杜见锋骂骂咧咧,衡量局势,决定不与这兵痞一般见识,刚刚强压下火气,被卡车一个转弯甩得,整个人扣在姓杜的身上,那人自然不会伸手接一下,他的鼻子磕得生疼,恨恨地倒在杜见锋大腿上。
杜旅长对于方少爷的狼狈情形毫无同情之心,不仅不同情,见他挣扎着起不来,还要刺上两句:“哟,方少爷不仅投怀送抱,还在老子腿上扭来扭去,这可真要扭出火了。”
方孟韦自觉许久没有动过这样大的气了,凌厉地瞪过去,他哪里晓得,一张俊脸本就气得飞红,乌金水银般的双眸更是因鼻管酸痛而包了两包漾漾的泪,这幅模样更是叫杜见锋逮住不放,咂咂嘴:“老子说你是甜心儿,怎么他娘的就说错了?”
方孟韦此时也顾不得打嘴架,扭头找了一处,一口狠咬下去,杜旅长立即嘶了一声,一把钳住他的下颌。
开车的兵见状笑个不停,打趣道:“旅座,这下您可说不清了,大腿上准出印子了,正好改改您随便放水的毛病,哈哈哈......”
杜见锋吼他:“笑个屁!滚!滚!滚!不好好开车,老子锤死你!”
方孟韦终于又被扶了起来,稳稳当当的安置好,杜见锋知道玩笑开过了头,瞄了一眼他阴沉沉的脸,找了件正事说:“老子说那女娃娃有去处,不是唬人的,你遇到的那伙人根本不是暴民。这里哪有什么暴民,灾民都在鬼门关前了,能在路上打家劫舍抄家伙的,都是别廷芳留下的那些所谓的地方自治武装,都是半个土匪,那女娃娃就是他们的引子,做熟了这一套,就算你带走了,她还得逃回去,老子捆了她,送到救济所,照样吃不饱饭,叫她跑了,老子是善心大发,你他娘的还跟老子唧唧歪歪的,你小子多大个人了,还跟人讲对错,老子在河南干这个,还要什么对错。”
方孟韦静静地听他牢骚,面上的那一点血色早就消了下去,长翘的睫毛颤了颤,垂了下来,印出两片阴影:“我明白了,杜旅长,”他白着脸,皮肤就像是透明的:“刚才是我误会你了,能把我松开吗?”
杜见锋盯着他看,没动作。
方孟韦迎上他的目光,虚笑了一下:“我一只手脱臼,能做什么?”
杜见锋伸手解开他手臂上的皮带。
方孟韦一只手撑住自己,找个舒适一点的姿势,忍着血液流通的酸麻感,问道:“还有多久到你们营地?”
“一个小时吧,到了营地找军医把你胳膊接上。”杜见锋盯着方孟韦白皙手腕上的勒痕。
“那我先睡一会儿.....”方孟韦就着话音跌入黑暗之中。
等方孟韦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硬木板床上了,空气里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天色已经暗了,床头靠着的窗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口号声。
“你果然醒了。”小护士端着饭盒进来,笑着说:“杜旅长特地叫人做的白粥,快吃点,熨帖肠胃。”
方孟韦道了声谢,接过来就吃,他自小家教严,再累再饿,吃相也是斯文的,小护士觉得新奇,歪头看他。
方孟韦被盯得久了,只好朝她笑笑,说:“粥是甜的。”
小护士噗嗤笑出来,想到做粥时医生怕方孟韦低血糖所以顺口嘱咐了一句放些糖,叫杜旅长听了去自然就正经不起来,也跟着嘱咐:“那是个甜心儿,是该放些糖。”来回想了几遍,小护士笑得抖个不停。
方孟韦同谢木兰一块长大,对于女孩子们莫名其貌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低头吃粥。
小护士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你的胳膊给接上了。”
方孟韦点点头,说:“谢谢你。”
语气淡淡的,亲切,却又有些骄傲。
小护士红了脸。
“杜旅长说,我给你接好了胳膊,你就会去找他打一架。”
方孟韦没说话,只是把军用饭盒放在床头的矮柜上,动作优雅,那双手就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和旅长打架。
小护士转身去刷饭盒,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士兵们都往山坡那边跑,毛参谋的声音依稀可辨:“旅座被打了!!!”
杜见锋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下巴青了一片,他一扬手,把围观人群都撵走了,又上脚踹开了死活不走的毛参谋,大模大样地看着蜷在地上起不来的方少爷。
瞧瞧,刚才还站在他面前如松如柏,口气傲慢得很,什么“你捆我,卸我手臂,我都认,但是抽的那几皮带,势必要清算清算。”现在不照样被锤趴下了。
方孟韦腹部挨了几拳,胃痉挛了,喘着粗气等着痛感消散,他知道杜见锋腰上挨了他两脚,如今在人前咋呼,无非是要面子硬撑,于是懒得理这位杜旅长,蜷着让自己舒服些。
杜见锋见人都走了,歪在方孟韦身边,扶着腰侧望着天:“你说你一个少爷,打人就打脸,驴脾气,硬拳头,竟他奶奶的是条汉子。”
“我当你是在赞美。”方孟韦终于伸展了身体:“杜旅长,我有件事没想明白,想问一问。”
杜见锋看他:“老子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子部队驻地距离远,又没有作战任务,怎么就遇见你们了?”
方孟韦点头。
杜见锋坐直:“那你怎么没觉得三青团费了这么多事来救这几个学生真他娘的奇怪?”
方孟韦皱了眉:“想过。”
“那就对了,老子也是受命在找这帮学生。”
方孟韦想问为什么,却没有问出口,这些学生尤其重要只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么是他们身上有重要情报,他们在河南游走了这么久,三青团和国军驻军都呆过,要有情报早就传递出来了,这个原因不成立,那么就是他们其中有人特别重要,如果是才华能力突出、党国急需的人才,方孟韦应有耳闻,而方孟韦除了将他们带回重庆的命令之外,几乎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信息,事情很简单。
“一己之私。”
杜见锋挑眉:“你很聪明,这里面有一个是某位的小崽子,胡天胡地跟同学闹抗战,没想到流落在河南了。”
方孟韦冷哼了一声,转头问他:“您杜旅长,抗日英雄,少将军衔,怎么可能来给人找孩子?”
杜见锋勾着嘴唇笑一笑,邪魅得教人移不开眼:“老子和手下的兵都被解除作战任务了,只能干镇压灾民、找公子哥这样的脏活。”
“解除作战任务总得有理由吧。”
杜见锋低头从口袋里掏出锡制扁酒壶,没有喝,只是在手里把玩:“说老子有亲共嫌疑。”
方孟韦“哈”了一声:“这种事我听说过,合作抗日就叫亲共?即便亲共了,也和与日军的作战任务无关,杜旅长脾气如雷如火,难道不觉得窝囊?”
“老子喜欢的女人,跟老子还有共军,联合抗日保粮,说老子亲共倒是一点都不冤,如果你跟他们合作一次,你也得亲共。”
“杜旅长的心上人是一位女中豪杰啊,那你现在调防到这里,她还留在当地抗日?”方孟韦倒是觉得身处乱世,即便有不如意,但是遇到这么一位志同道合的红颜知己,也是幸运的。
杜见锋打开酒壶,往地上浇了点:“人没了,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她那个硬脾气,就是做了鬼,也他娘的是个抗日鬼。”
方孟韦不说话了。
杜见锋见他沉默,继续说:“人在战场,没那么多功夫伤心,忍忍就过去了。”他抬头望着茫茫的夜色,咧开嘴:“老子不亏心。”
方孟韦盯着他,眼睛在黑暗中映入星空,透着冷冷的光,他站起来,看着杜见锋:“杜见锋,你不亏心吗?”
杜见锋抬头看他,楞楞的,仿佛不解自己刚露出那么点软软的肋下,就被方孟韦杵了一拳:“老子不亏心!”
“你对爱人不亏心,你对着这片土地也不亏心?”方孟韦瞪着他:“我要是你,现在就找你们蒋司令去,摔帽子撕肩章,让不让老子上战场?不让就自己拎枪打去,杜见锋你这个德行,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要是换做去年,你早就炸了锅了,现在可好,想闷死在这里,别做梦了,告诉你杜见锋,你死也得死在抗日的战场上,这才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你女人!”方孟韦吼完,转身扔了一句“娘们唧唧”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旅座在地上哽了半晌,才记得吼回去:“给老子站住!你他娘的说谁娘们唧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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